她不想再和姜素迎废话下去,正欲转身离开,身后却陡然传来几道脚步声,不一会儿便停在了她们身后。
姜素迎坐姿的方向一抬头便能看见来人,而姜祸水恰恰相反,是背对着的。
不过见她抬头时眼底的惊慌,姜祸水便猜到来人是谁了。
心里骂了句倒霉,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着起身行礼。
“民女见过稷亲王。”
夏术看着姿态恭敬的女子,笑得意味不明,若有所指,“姜大小姐何时光临我稷亲王府,守卫竟丝毫不知。”
姜祸水并不是从稷亲王府大门进来的,而是偷偷翻墙进来的,守卫知道就糟糕了。
心中知晓稷亲王这会儿是兴师问罪来了,姜祸水也没表现出心虚来,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守卫竟连民女一个大活人都未瞧见?莫不是眼盲吧?”
她诚恳地建议道:“看来稷亲王府的守卫该换上一批了。”
夏术不怒反笑,看着这伶牙俐齿的女子,“不知姜大小姐光顾王府,有何贵干?”
“没什么事,只是路过王府,突然有些想念堂姐,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所以顺便来看看她,若不是王爷出现,民女这就准备离开了。”
说完,她转头去看那吓得尚未回神的姜素迎,笑得满脸亲切,“看到堂姐在王府过得不错,民女心中甚是欣慰。”
她一边说着,脚步悄悄往门口挪动。
夏术身形一动,直接挡在了她面前,“姜大小姐想往哪儿去?”
姜祸水警惕地后退一步,抬眸看他,“怎么?王爷难道想私自扣人?”
“私闯王府,本王在自己王府抓贼,并没有什么不对。”
说完,随着夏术一声令下,围在外头的侍卫纷纷涌了进来,将姜祸水困在中间。
姜祸水的手握在红颜剑上,看着夏术那深不见底的笑眼,顿时不寒而栗。
是她大意了。
其实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夏术这个人的了解都不多,许多合作与交涉,都是夏濯出面的,她所知道的,不过是这个人身中奇毒,每月都会发作罢了。
她打听到夏术今日会进宫同圣上商讨即将到来的四国会面事宜,因此才放心地进来,谁知道被他摆了一道。
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
夏术笑容不变,做了个手势,平静道:“拿下。”
姜祸水剑已出鞘,警惕地环顾四周,提防着有人偷袭。
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思考夏术为什么会突然向她表现出敌意。
仅仅是因为发现她擅闯王府?
不可能!
难道是姜素迎出卖了她?!
姜祸水抬眼去看姜素迎的方向,却见她瑟瑟发抖地躲到了角落,满脸惊恐和迷茫。
她否定了这个可能。
不像。
姜素迎要靠她得到抑制夏术病情的药,以此得到夏术的恩宠,隐瞒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告诉稷亲王真相?!
又或者是……夏术发现了药的问题,暗中命人调查,发现了是她在背后动手脚?
“慢着!”眼看他们要动手了,姜祸水急急道。
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愿意亲自动手。
还是在没弄清楚情况的前提下。
然而侍卫可不听她的话,见稷亲王毫无表示,便要架刀将她拿下。
“王爷!”
门外突然有人闯了进来,附在夏术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面色微变,抬头看了眼已经和侍卫们打起来的女子,呵止道:“停手。”
于是姜祸水莫名其妙地被夏术拦在府中和侍卫打了一架,没过一会儿又莫名其妙被他以“误会”为由给放了。
这中间,夏术听了下人来报,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夏术急匆匆地呵止了侍卫后离开了一会儿,姜祸水估计他是去见什么人,片刻后回来,心情看起来像不错的样子,笑眯眯地说今日发生的事都是误会一场,就让她离开了。
姜祸水一头雾水地从姜素迎房中离开,直到在稷亲王府门口见到了祁瑨——
少年身着月牙白袍,戴着那个她“送”出去的獠牙面具,今日的风尤为大,刮得他衣袂袍角翻飞不停,即便她已经知道他并不是扶风弱柳,但这样瞧着,仍忍不住生出一种他下一秒就会被风刮走的错觉。
然而他身形屹然不动,坚定地站在门前等着她,透过面具,她似乎看见那双翦水秋瞳中,映着她的身影。
姜祸水冲他挥了挥手,他便笑弯了眼。
那一泓秋水陡然像受到了撞击一般,颤抖了一下。
心软了软。
脚下步子在不知不觉中加快,她走到祁瑨面前,明知故问道:“在等我?”
祁瑨微微点头,上下打量着她,“没受伤吧?”
姜祸水挑眉,“那群侍卫三脚猫的功夫,只能仗着人多将我困住,伤我是不可能的。”
也许她并没有意识到,她说话时微昂扬着下巴,翘起的嘴角,像个讨夸的小孩儿。
祁瑨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真棒。”
这个姿势过于亲昵了。
姜祸水下意识拧了下眉,瞪了他一眼。
祁瑨只当没看见。
两人并肩离开稷亲王府,身后,夏术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复杂。
路上,姜祸水回想着夏术毫无征兆的举动,仍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夏术为什么会突然针对我呢?我和他无冤无仇,说起来,他还算是我堂姐夫,虽然年纪大得快能当我爹了……”
说着说着把自己恶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