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等人好不容易暂时捡回小命,把柄还捏在南丰帝手上呢,哪里敢吱声,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孟逢的身上。
见他没动静,就知道回天乏术了。
……
从昨天听说太子向皇上求赐婚开始,姜韵宜就盼着宫里传来消息,谁知道赐婚的消息没盼来,反而盼来了太子被废的消息。
这对于东宫众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消息刚一传来,院内便爆发了一阵接一阵的哭闹声。
姜韵宜失魂落魄地坐在房内,久久无法回神。
太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废了呢……
姜韵宜嫁给太子虽然不情不愿,但心里安慰自己好歹是未来储君,将来就是一国之君,她成了他的良娣,等他登基之后她就是娘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谁曾想太子竟会被废?!
——
与此同时,姜祸水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相比太子被废,姜祸水对于南丰帝居然掌握了慕容氏的罪证更加惊讶。
慕容氏这些老滑头做事向来干净,要想揪到他们的尾巴可不容易。
上辈子夏濯登基最大的阻力就是朝中这股来自慕容一家的势力,他们为了将其铲除废了不少气,和他们耗了很多年,才搜集齐全他们的罪证,将他们扳倒。
按理说,南丰帝手上不该有他们的罪证的。
对于孟逢为他们求情,姜祸水并不感到惊讶。
孟伯伯就是这样对事不对人的人,一心想着黎明百姓,为朝廷考虑,可惜夏氏皇族一个个的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眼里容不得沙子,一门心思要将忠臣逼死。
……
陛下在金銮殿之上的口谕是命太子即日起便收拾东西赶往誉州,皇后得知消息后如遭雷击,但还是强自镇定了下来,命宫人为她整理妆容,换上了一身素淡的裙装,朝着养心殿走去。
在养心殿,皇后苦苦哀求,南丰帝却铁了心要废太子,她跪在地上,泪眼婆娑,抽泣着问:“陛下,誉儿纵然是我慕容歌的孩子,可他也是陛下的骨肉啊,你就这么狠心急着把他赶到穷苦之地受难吗?”
南丰帝冷哼一声,甩袖而坐,“若他没有动不该动的心思,朕当然不会急着废了他。”
皇后啼哭的声音滞了滞,显然也想到了太子前几日贸然进宫求娶姜祸水的事情。
是她的错,把太子惯坏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提前和她商量过,就冒冒失失踩了陛下的底线。
望着金椅之上与自己做了多年夫妻的男人那冷酷的模样,皇后心如死灰地垂下眸,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再抬头时,她仍是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态,求陛下宽限几日,容他们母子好好告个别。
南丰帝看着从前高傲威严的结发妻子少有的脆弱服软,心生快意,大发慈悲地答应了她。
于是皇后娘娘放下尊严苦苦哀求九五之尊,终于唤得南丰帝心中的父爱,得以宽限太子几日时间收拾,不必即日离开京城。
这也给了东宫众人一个接受现实的缓冲期。
太子这几日精神恍恍惚惚,来与他告别的人很多,母后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嘱咐了很多,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地应和着。
众人以为是因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骤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觉得心里面好像空了一块。
好奇怪,太子时常会陷入迷茫。
他被废了,从云端跌入泥潭,但是这并不是最让他感到难过的,最让他遗憾的是自己失约了。
他当初信誓旦旦地向姜祸水承诺自己会让父皇同意赐婚,让她成为他的太子妃的,可是一朝风云变幻,他不仅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还要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么多人来同他告别,但都不是他心里想见的那个人。
太子心情很矛盾,他既觉得无颜面对佳人,但又渴望临行前她能来送送他。
毕竟经此一别,也许便是永别了。
——
可惜他的愿望最后也没有实现。
太子做梦也想不到,启程前唯一来送自己的人,居然是他从小就看不起的北沧质子祁瑨。
太子心情复杂,十分感慨地说:“孤没想到,最后来送孤的人会是你。”
祁瑨但笑不语。
太子似乎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喃喃自语道:“想起来孤小时候还总是欺负你,觉得一个小男孩生的这么漂亮,像个女孩儿似的,欺负你你也不哭……”
这话像是触到了祁瑨并不美好的回忆,他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
太子向前张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车夫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出声催他启程。
太子失落地叹了口气。
她一定对他失望透顶了,再也不愿见他了吧,竟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
他转过身,抬脚上车,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折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玄金手令,塞到祁瑨手中,央求道:“麻烦你将这个送给姜祸水。”
祁瑨目光一闪,状似不解,“这是……?”
“眼看她的生辰快到了,那也是她及笄的日子。孤原想为她准备一个很大的惊喜,让她终生难忘的,”太子苦笑了一声,“可惜孤已经没有机会了。”
祁瑨沉默。
“这是可以号令孤在暗中培养多年的麒麟卫的手令。誉州距京城遥远,他们的家人都在京城,孤让他们留在京城好好过日子。见此手令如同见孤,孤如今一无所有,只能把这个留给她,希望能在有朝一日护她周全。”
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