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府的街道上。
经过昨天晚上的变故,本来就让平阳府百姓怨声载道,但却也是在心中埋怨这个姓楚的将军太过蛮横不讲理。
但这些都比不了楚羽嘉当街杀人来的震撼。
其中有些确实是刺客无疑,但绝大多数都是误抓误判的。
楚羽嘉连问都不问就让人将其当街斩杀这种行为,本就已经让百姓难以忍受了。
后来割掉他们的首级,并且让战马随意践踏其尸身的这种行为,可谓是彻底点燃了平阳府老百姓的怒火。
本来,平阳府,乃至整个平阳郡,都是宫离陌的母亲,平阳公主的封地,这里的老百姓,对这位没见过但却缕缕对平阳郡施以仁政,不强征赋税的行为颇为赞颂。
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他们也觉得平阳公主的女婿也值得他们的尊重,要不然在入城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百姓出来观摩了。
与其说他们是来看后宋使团和后宋长公主的,不如说他们想要看一看这位带着数千骑就敢杀入齐国国都,用长剑指着齐王鼻子的将军。
但楚羽嘉今日的做法,属实是让老百姓觉得这人太过狠辣残暴,根本不值得他们赞颂。
楚羽嘉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也不在乎。
但作为平阳府城主的葛弘不能不在乎,听闻属下人禀报城内百姓群情激奋,矛头直指楚羽嘉后,他也急急忙忙的从城主府内赶赴街道,老远便看见一边走,一边被百姓指着鼻子骂的楚羽嘉。
葛弘领着平阳府一众人等,挡住了楚羽嘉的去路。
见到这人忽然带人出现,挡住自己的去路,楚羽嘉挑了挑眉毛,问道:“葛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楚将军,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固然是王庭中将军,但我也不得不说一句,楚将军你这事情做的过分了。”
葛弘在来的路上也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此刻面容不善的看着楚羽嘉质问道:“在这平阳府城内当街杀人,你可问过我的意思?”
此时,葛弘一副不畏强权满脸正义的模样。
周围的百姓见到这场景,一时间呼声都从谩骂楚羽嘉改成支持葛弘了。
“葛大人说得对,你在这平阳府内,当街杀人,你可问过我们大人的意思?”
“本以为公主殿下的女婿,定然才学过人,文质彬彬,没想到竟然是你这种凶残无礼之辈。”
“强盗,你们就是一群强盗……”
还有个老太太扑倒在地哭嚎道:“我家二郎今年才刚刚及冠,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抓走就给杀了,你们会遭报应的……”
“楚将军,你可听见了?”
有了这些百姓支持的声音,葛弘更是觉得底气十足,昂首望着楚羽嘉道:“你还有何话说?”
见到葛弘那模样,楚羽嘉笑了,探了探身子,道:“我跟你说,你配么?”
闻言,葛弘怔了一下,毕竟楚羽嘉是王庭中将军,比他大了好几级呢。
现如今自己这么质问他,属实是有些不合适。
但看着周围那些百姓,他也不在害怕了,继续说道:“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在这平阳府,至少还是我说的算,你杀了我辖区内的百姓,就得给我一个说法。”
“哦吼,是吗?”
楚羽嘉挑了挑眉毛,指了指身后的那些受伤士卒,以及被摆放在马车上的尸体,道:“那你倒是说说,我这些兄弟的命,谁能给我一个说法?”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楚羽嘉冷笑一声说道;“那我也不得不问一句,昨夜刺客来袭之时你在哪里?”
葛弘的脸色微变,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昨夜有要事,与人相谈到夜间……”
“哦?”
楚羽嘉甩了甩马鞭道:“看来葛大人的政务是非常的繁忙呢,忙到后宋使团出了事情,还在家里和人谈政务,葛大人真的是太辛苦了,辛苦到,让刺客混入城中都不知道。”
楚羽嘉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你问我要说法,那我倒是想和你要个说法,后宋使团在你这平阳府遇刺,我的兄弟在你平阳府死去,你是否要给我一个说法?”
“使团遇刺,那是意外。”
葛弘依旧还是不服气,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也难免阵前亡,从进入军中那一刻起,便要时刻准备为国捐躯,难道这不是他们应该的嘛?”
“应该的?”
楚羽嘉被这人的话给气笑了,本来楚羽嘉对这个人倒是无感,虽说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多么讨厌。
但此时这人这句话一说出来,楚羽嘉的怒意一时间也是有些压抑不住了。
楚羽嘉仰面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这话竟然能从你一个堂堂城主的嘴里面说出来。”
“对,你说的没错,当兵的战死沙场,乃是归宿,也不应该有什么怨言。”
“但我问你,这平阳府是沙场吗?”
“这平阳府专门提供给国内大臣,甚至是王孙公子入住的行馆,也是沙场吗?”
“他们死在这里,难道是归宿吗?”
楚羽嘉微微密封的双眸,不断闪烁着精光,那是杀气,他只有要杀人的时候才会这样。
这些西北军的士卒,在他眼里,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每一个人,他都视为自己的好兄弟,自己可以将后背托付的战友。
他们不说在西北和楚千文征战多久,但在昨夜阵亡的绝大多数人当中,都是与楚羽嘉一同出征过齐国的,都是见识过齐国王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