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药堂,便见数十位店伙计在药柜中按着处方抓药,捣碎混合,称斤算两,忙得是不可开交。四处巡视却不见钱掌柜身影,想来是在后院,跟着差使往内院走去。
还未靠近便能听到议论声,走进一看,约有几十位郎中聚集在一块共商医治法门,而为首的便是钱氏。
“钱大人,这位小友持有您的木牌,说是想要求见您!”
众人都在沉思中,见有外人前来皆将视线全数转开。
陆羽见状,先一步鞠躬问候道:“钱掌柜!”
钱掌柜起初并未将他认出,可回忆片刻后便敞怀大笑了数声,给身旁的几位大夫引荐道:“哈哈哈!诸位这是陆小友,他可是天山派的修道中人!”
“可天山派不都是修仙问道之辈,怎会医术救人?”
“是啊,小兄弟!可是师承何人?”
上次是私自下山不得暴露师门,可如今紧要关头这些名号不过是虚名,便不再有所隐瞒,道:“诸位前辈,我出自栖霞峰雪青真人,师承百草生!”
一字一句如雷贯耳,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后惊。有几位年事已高的老医更是唏嘘落泪,话音颤抖的说道:“真是天佑我灵州城。天山派终于肯出手相助了!”
“百草生!莫非就是当年的神医——百草医仙?”
“我昔年曾有幸一见,想不到前辈尚在人世!”
万万想不到师伯的名号在这山下是如此的轩然,这些大夫也都疯了似的涌了上来询问师伯的事迹,三两个便将陆羽围住问个不停。好在钱掌柜及时解围道:“好了诸位,现在可不是侃侃而谈的时候,我们每浪费一分便会有许多平民死于这场疫灾!”
陆羽也忙向诸位前辈深鞠一躬,抱拳回谢道:“感谢诸位前辈对师伯的关心,师伯如今在山上安享晚年,身体也很健康,只是不愿再管这天下事,便由我来和各位前辈一同想这解毒之法!”
这二三十人中,一个最为年迈的老医问道:“那陆小友可有见过患者的伤口?”提问之人姓孙,乃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御医,想不到竟也有一道前来。
细细打量了下孙太医,便道:“我在孔府见过那些得了疫病的下人,且以猜出了所得病源。”
孙太医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追问道:“是何种疫病?”
“七彩断尾蛇!”
众人齐声惊道:“怎么会是蛇毒?而且还从未听过这种毒蛇!”
陆羽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有些低沉,解释道:“灵州城方圆十里被妖气笼罩,这场瘟疫也是妖道从中作祟。师伯的典籍上曾记载:七彩断尾蛇,身呈七色,红黑黄蓝青紫白,断尾细小,毒性极强被其所侵外表虽不会发生异变可内部却会慢慢烂死。你们之所以没有见过是因为此蛇乃是灵异妖兽,受妖力熏陶孵化,毒素中夹着妖性,十分罕见!”
孙太医扶着一把胡须,细思道:“怪不得。此前我们众人皆以为是家禽瘟疫,想不到竟是妖邪作祟,真是……”
“那陆小友可想出了什么对策处方?”
语气坚定,冲着诸位前辈同道抱了一拳,道:“我已想出处方,不过还差……掌柜借我一张纸笔,飞鸽传书一封。一日之内便能想出解药!”
钱氏带头提道:“陆兄弟,你将处方写下,我即刻便吩咐下人快马加鞭去城内搜集!”
“是啊,我等都是这城中药堂的掌柜,随时便能将药材筹备齐。”
接过纸笔,闭上眼睛,深思熟虑一番,写到:连翘、鹭鸳花、春莲秋柳、苗疆重楼、鸦胆子果实、狼头花……
自上而下约有十位药材,众掌柜接过清单一一过目,相视了眼,有些难堪道:“这部分药材都可快速备齐,倒是这苗疆重楼和春莲秋柳却是……”
的确这两味药材都是生于苗疆,中土地区很是罕见,陆羽先前便有所顾虑。
孙太医也接过处方细细斟酌,紧皱着眉头道:“这苗疆重楼和春莲秋柳也不是不可备齐,只是我得去趟城主府上报,命人从周边城镇调运来,只是这舟车行走恐要一个昼夜!倒是这处方上所列药材个个药性极强,恐怕……”
不待孙太医说完,陆羽便接道:“大人所说不错,这几位药材药力过猛反倒会侵蚀五脏,这方子中还差一味药引……待我书信一封询问师伯,再做定夺。”
既已寻得药方,众人便相继走出庭院各自吩咐下人去城中所有药铺、药堂去筹备单上药材。而陆羽又书信一封致于师伯,寻求药引。站在院内目送着信鸽飞向远方……
见众人皆已散去,钱掌柜单独走来,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沉默良久,一言不发。
陆羽知他心中所想,只得叹气道:“掌柜所担忧我心中明了。所炼之药虽能救人性命,但恐怕治不了四肢腐烂,这些百姓恐怕下辈子也只能在床榻上度过,此等卑劣妖道……”
话音愈来愈小,心中怒气也涌上心头,暗想定要将妖邪赶出灵州城。钱掌柜悲哀的仰天长叹了声,继续忙着手中的差事……
灵州城不远处的一座孤立荒山上,有位女子独自矗立在山崖上眺望这对岸的灵州城,看着黑气腾腾的乌云压在这座城池上洒不进半缕光亮,便有些得意自喜,嘴角不禁上扬,面色妩媚妖娆。一阵妖风袭来,一团黑气显露身影,见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妖女单膝跪在地上道:
“诙玥大人,既然诸事妥当,为何还不撤离?”
这女子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