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字数越多越难堆砌文字,更别说还要注意到意境,所以就算在古代,读书人也不太推崇长联,他们更喜欢一些有趣又有韵味的对联,但要是能得见几幅,也觉十分难得。
其他才子听了这个结果,不免有些懊恼,他们在圣贤书中神游多年,向来自恃甚高,如今却在与一个所谓少年将军比试中连连败下,一时心气不接地气在胸腔中上蹿下跳,就差没郁闷得口吐鲜血,心情不好,气度自然也差,唯有嵇庶庭上前与沈风道声祝贺话。
诗筵最后一轮的高台受到万众瞩目,各地方才子皆是拿出看家本事,拧出最后一点点墨汁,这句话放在战场上,意思是打光最后一颗子弹,所谓书生意气化在诗词比兴点,实在有些讽刺。
第一局到此结束,按照历来规矩,第一局结束后便要淘汰一组,之前处于劣势的邯郸才子很有自知之明,灰溜溜地走下高台,如此一来,高台上只剩下渭城、京城、升州三组人,与其说是三组人,不如说是嵇庶庭、宋行令、沈风三人。
“方才多谢几位的长联,老夫会将此四联悬挂在各自阁楼庙祠内,以供后人鉴赏。”
“多谢大人”
长联能被悬挂在朝廷修建的庙祠上,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褚谴走回到瞿楚贤面前,“瞿大人,第二局该你出题了。”
“今年诗筵似乎比往年热闹不少,看来老夫要好好考考他们。”瞿楚贤与旁人耳语了几句。
瞿楚贤虽是半百年纪,但依旧容貌清秀,可见儒雅之风,脸上时刻带着谦和之意,身在凶险的朝廷中任职,却是朝廷中难得一见的清流,几乎没有什么得罪过什么人。
半百年纪知天命,瞿楚贤更兼有豁达的胸怀,也就是因为这份涵养和气度,令他在朝中左右逢源,从他身上可以看到深沉的中庸之道,不过几番与他接触下来,却感觉他并非一味随遇而安。
第一局与第二局之间还有一段间隔,几人先走下高台,虽是休歇时段,但台下众者却是群情激昂,口中没有留德,直欲将沈风捧成鬼神,沈风也没想到自己也能闯到最后一轮,能达到这个地步,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最后没有夺魁,也十分难得,照见他先前如何通关,简直是个奇迹。
“沈将军,快来这边休息”台下自行组织一个升州后勤部,备着一把太师椅和果盘茶水,不仅如此,其中几个小姑娘联合起来暂时委身成婢女,手中拿着扇子招摇着。
“吃个葡萄吃个荔枝”
沈风装作受宠若惊一下,身子却赶紧将太师椅坐实,屁股刚坐稳,嘴边立即送来一颗葡萄,葡萄刚下嘴,又立即喂来一颗荔枝,送不了水果又没有扇子的姑娘,就直接撩起袖口为他拿捏按摩,这番待遇,就是皇帝老儿也要羡慕。
“舒服吗小将军”几个冶媚的女子悄悄在他身上摸了几下,眼儿猛送秋波,“我们是要叫你将军好,还是叫你才子人家想唤你沈郎,不知可否”
胸口大腿受袭,浑身立即打了一个激灵,忙端正身体讪讪笑道:“我还不是将军,也不是才子,大家叫我沈风就好。”
“沈将军”此时,嵇庶庭与两位友人得空走过来,几人屈身作揖,神情略显激动道:“在下嵇庶庭,拜见将军。”
沈风急忙起身,遵照古人的礼仪将他扶起,笑着道:“别太客气,你我年纪差不多,我经不起你这么拜。”
嵇庶庭面露痛色,深深一叹道:“将军还记得桐城洛家村吗”
沈风愣了一下,脑中回忆那夜洛家村被毒蛇寨屠杀的场景,点头道:“当然记得”
嵇庶庭低沉着嗓音道:“我姑姑便住在洛家村,当日我去往洛家村却突闻噩耗,等赶到时便看到了洛家村惨遭毒蛇寨屠杀的惨状,幸得将军为我姑姑家报仇雪恨,多谢将军”说罢,屈膝便要跪拜下来。
沈风急忙扶起他,心神从洛家村的惨况转移过来,长叹道:“报仇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
嵇庶庭突然抱拳,语调诚恳道:“在下有一事相求,望将军带我从军,我读了一辈子书,却不能保护亲人,还不如弃笔从戎。”
沈风惊道:“我听说你已经得了乡试第一名,加以时日说不定能入朝为官,你放弃大好前程,却想去战场上拼命,我劝你还是再深思一番。”
“我正是经过深思才下定决心”嵇庶庭再次诚恳道:“我读书亦是为了富强家国,但天下读书人何其多,不缺我一个人,但我听说将军以一人杀尽毒蛇寨时,我便生了投军之心。”
见他神情决然,想必是抱着必死之心,不禁叹道:“既然你已经做好打算,我也不再多说,改日你去军营内找一个叫顾碧落的人,她会安排你。”同是读书人,读的是一样的书,但嵇庶庭却有读书人所缺少的热血,其实读书人更应该从军,想必之下,历数一些名将,不乏喜好读书的读书人。
嵇庶庭大喜道:“多谢将军”
沈风摆摆手道:“没什么可谢的,什么事情都可以说个谢字,唯独带你去从军,古来征战几人回,你先做好这个觉悟,不过眼下你需要去军营里面好好历练一番。”
嵇庶庭含笑道:“多谢,妻儿老母我皆已安置妥当,这一趟诗筵之行只不过是应了友人之约,其实在下来京城的目的是为了投在将军帐下,没想到却先在诗筵遇到了将军。”
帐下我现在连一个军职也没有,沈风无奈笑道:“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