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过想要重新拥抱他的冲动,但那股冲动只存在了短短的一刹那。我放弃了
那些已经准备好的对他的指责也跟着烟消云散了。我不想通过言语伤害他,但更不想再留下空隙,让那个期待着被喜欢的,期待着被爱的苏可有机可乘。
没有等到继母,我落荒而逃了,像是被时间束缚住了手脚,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心是躁动的,似一个平凡的黄昏中找不到自己的最喜欢的歌一样躁动着。因为不愿意将就所以在撕扯着。不是我们在一起将就,是我怕他跟我在一起是一种将就。
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雨帘把我们隔离了。我在脑海中给自己适时地加了点落寞的背景音乐,混合着雨声,直到什么都听不见,直到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雨声。怎么能落寞呢,落寞了就不坚定了。
我们之间明明只隔了一道雨帘,不对,我伸出手,啊,还有一道玻璃。
雨还没停,我听到我爸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他好像很生气。继母也回来了,直说来屋子里,大庭广众之下太丢脸了。
她说的没错,确实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情,街坊邻居都出来看,当然也就是最爱闲舌的那几个。
吵得很,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我爸嚷嚷着‘长本事找小三了都——’。
躺在穿上辗转反侧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是赵弈仑。是关于我撒的那些谎,所以有现在这样的情形也是预料之中。你看我有多卑鄙,自己面对不了,说不了狠话,下不了决心,所以一切都推给了别人。
可是我的心没办法推给别人。这就好比吃饭上厕所这种亲力亲为的事情,别人顶多嘴上说说,却没有谁能替代谁。
所以我连伞都没打,光着脚出去,到大门前的时候因为地板太滑险些摔倒了。
“你让他进来。”这是我跟我爸说的。在这之前他手上拿着那天我回来的时候,他准备好教训赵弈仑的木棍,估计也只是吓唬,他才不会真的打。他从来都是只拿着棍子货真价实地打我和我哥,对于别人家的孩子,犯了再大的错,顶多告诉家长,恶语相向一番,然后得意地扬长而去。
我是这么猜测他的,却看到赵弈仑胳膊上的一块淤青,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认定那就是一块淤青。我爸扬起棍子,还要打,赵弈仑避过去,把我一把拖起来。
“怎么又不穿鞋就出来!”
“你个臭小子干嘛呢!有种啊你!”
“叔叔你听我说!”
“我什么没见过,你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小白脸见多了,听你解释,我让你嘴硬——”
“不是我真的,您让我说完啊!”
“放下来,把我闺女放下来,快点!”
“您听我解释啊,不是你刚才说的那样!”
“你给我滚蛋——”
他没有真的滚,而是抱着我冲进屋,拿了毛巾来给我擦脚,碎碎念着不能着凉。我爸拖着臃肿的身子紧随起来,棍子太长了进门的时候还卡了好几下。金丝框的眼睛也斜斜得夹在鼻子尖上,镜片上面淌着水。
场面是有点滑稽,这我承认,但我笑不出来。
借用一句话,来形容一下此刻的自己,很贴切。撒谎的人,不会失去什么,同样也什么都不会得到的。
所以我不能再期待了,我是靠着谎言来当保护伞的,一旦有所期待,谎言就会被戳破。届时伞之外的世界,不是风吹日晒,就是狂风骤雨。
我摁住赵弈仑的手,我爸见状停在边上,没有再说什么,仍是以一副恼怒的表情示人。
“我走的时候,确实有很多话没有对你说。”
“那以后慢慢说,不着急。”
“你倒是挺会给自己台阶下,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什么都好。”
他不抬头,半跪在地上,头发上的水珠滑落在我的腿上,凉地要命,就连他的手也是。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刚才,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看到你。”
“怎么说呢,赵弈仑……我看到你之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
他的手抖了一下,毛巾掉在地上,又若无其事地拾起来。
让我想想我还可以说点儿什么,才能不断地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说点儿什么……
我讲着那些比谎言更加卑劣的大道理,“你看,要是我对你说我怕你嫌弃我,或者直接说分开你肯定觉得我心里是有你的,但是现在我说我看到你没感觉了,不是在撒谎,是真的没感觉了,就是,不喜欢你了。”
至于他信没信,我不知道。没来得及听他说下一句话,我哥进来,揪着他的衣服,眼里都冒着烦怒,毫不客气地冷声说:“滚出去。”
直到我哥‘砰——’地一声重重地把门合上,我才回过神。
他想骂我来着,又憋回去。
晚饭也吃的很闷,他终于忍不住,喊我的名字,“苏可——”
一桌人都被吓到了。我哥又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端着碗:“吃饭。”
我记得当初他来学校看我的时候,跟我说过,什么事情都要都考虑考虑,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懒,感情上的东西不想深究,总觉得把思考注入进去就是另有所图,一切都变了味,随心所欲会更好一些。
然后无可救药地,我一直懒下去,一直不会思考,不去质疑,所以,我看到赵弈仑跟林唯笙在一起,我被我妈抛弃了,我被qín_shòu拽到地狱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