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勉仙主听完这句话,惊恐地抬起头,看着一身青绿色衣衫的将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南勉仙主听不懂吗?南清仙人着一身武功修为,留着想必也就是霍乱九州,还是早些废了吧,这件事情就您来做,您说呢?”青绿色衣衫的将军嬉皮笑脸的看着仙主,表情之中,透着一丝丝地害怕,但是看上去,更多的是期待和快乐——他十分期待,仙主大人听到他要求自己废掉自己的儿子的修为,明明内心愤怒不已,却还是不能反抗的那副憋屈的样子,九大仙门世家里最厉害的仙门的仙主,曾经在仙界九州有多么的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现在在他这个无名的小辈将军面前就有多无能为力。
“你还是给我——”静昶从人群当中挤出来,边往外挤着,边指着青绿色衣衫的将军的鼻子准备破口大骂。
“静昶。”宸广将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下子攥住了静昶的那只伸出去对着将军鼻子的手,宸广将军的声音温和,但是手上的力道却是极重,静昶被她按的一动不能动,只能给他递过去一个自己极为不爽和不耐烦的眼神。
“哟,这两位是——宸广将军和南勉仙主的宝贝外甥女吧——早有耳闻,静昶姑娘,果真是随了她的母亲,是个美人呢……”那人说话阴阳怪气,动作扭扭捏捏,看上去奇奇怪怪,让人十分恶心。
静昶的母亲就是她的底线,这句话被这样说出来,总是让人觉得奇怪,话中,隐隐约约地带着点调戏的意味,静昶听到这句话,心中本来那个只是冒着火星的**瞬间就被点燃了,她伸出另一只没有被宸广将军攥住的手,指着那人说:“你再给我说一遍——”
“静昶!”宸广将军又按住她的另一只手,静昶的两只手一下子都被她按住了,宸广将军站在静昶身后,且两只手都在按着静昶,宸广将军比静昶高出去好多,胖姑娘气急败坏地去看她,向左边转了一下头,向右边转了一下头,看不到宸广将军,于是抬起脑袋,向后仰着,去看宸广将军,因为生气,把自己的眼睛瞪的老大,向后仰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宸广将军,就像是在翻白眼,宸广将军就像是在看一只调皮捣蛋的猫,满脸的纠结和无奈。若不是是在这样危急情境之下,这个个画面看上去,肯定是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南勉仙主,这件事情您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啊?”
“做什么?废了他的满身修为?”南勉仙主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仙主!”静昶看见剑的锋芒,吓得一个哆嗦——南勉仙主的那把剑已经很久没有出鞘了。
“对啊——也很划算的,用这么一个人的修为,去换你们整个仙门的安宁,不也很好,无非就是看仙主大人舍不舍得了。”
“废了我的修为,将军就会带着你的人马回去?”南清问道。
“自然,冥王向来是很人善的,废了你的修为你之前犯过的事情便可以不再计较了,不会要你性命的。
他的这句话一说出口,现场安静了许久,大家陷入长久的憎恨和惊叹之中。
“师父!师父!”忽然,一个清脆的少年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沉寂,大家顺着声音寻过去,看见白衣少年,提着自己的衣服,手里拿着佩剑,急匆匆地往这边跑过来,声音颤抖,像是累了,又像是哭了。
“靖节?”南清在原地呆住,前几天望莫仙门举行考核大会的时候,南清明明已经把人送到了云蜃仙境,并且嘱托过玄然好好的看着他。靖节年纪小,从小被宠着,心智也没有别的师兄那样成熟,不曾想到望莫仙门的那场考核的真正的意味。当初南清对他说,带他去云蜃仙境只是为了去跟着玄然仙人学一学幻术的时候,他十分开心地点头就信了。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跑回来。
南清看着靖节朝着这里跑过来,在那么多的天宫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像是当初,林延一个人闯去人间,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一样——他小心珍藏的宝物,自己从那个被他施了重重保障的匣子里跑了出来,被别人看到了,被别人带走了,被别人弄碎了。
“师父!”靖节跑到南清面前,南清才发现原来少年的声音颤抖,真的是因为他哭了。
“你怎么回来!”南清的口气里,全都是责备。
“我……”
“叫你在那里好好跟着玄然学习,你为什么不听!”
“我……”
“非要给我惹下这么多麻烦才满意!”
“我昨夜梦见师父被坏人欺负了,我害怕,我想找师父……我是打晕了仙人才出来的……”少年断断续续地说完,哭的稀里哗啦,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就因为这个?”南清的眼睛红了一点。
“我怕……师父被坏人欺负了……”
南清看着靖节,十七岁的人了,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喜欢哭闹,仅仅就是因为昨夜梦见自己的师父被坏人欺负了,第二天便费尽千辛万苦,打晕了这天界九州一等一的仙人,磕磕绊绊地御着剑,只为了飞回来,看看自己的师父是不是真的被欺负了。南清气的眼睛通红,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那个白衣少年眼泪越哭越多,越哭越大声,那些军队的子弟,还有望莫仙门的师兄弟们,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没人上去打断,没人讲话。
靖节拽了一下南清的袖子——林延从前,看着南清生气的时候常常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