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
水壶的水已经烧开,口罩男拿了个铁杯子,用热水漱了漱杯子,然后把冒着热气的水放在韦枷面前,但他没有给自己倒水。
韦枷强压住心的剧烈震动,耐着性子听下去。
“我不是说有人假冒你父亲,我只是说,他可能被那个组织的人,带去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术。那个组织有能力清除人的记忆,在人的脑海里植入某些固有的性格,如冷静、执着、暴力等等。”
父亲原来是身不由己,一定是那个组织对他进行了某种手术。韦枷对口罩男的话信了七分,口罩男的描述也符合父亲后面的性情大遇。
“我再见到你父亲时,他已经不记得我,看我的眼神就跟陌生人一样。”
“我三叔说,那些事都是我父亲临终前告诉他的。”
口罩男不以为意:“这种情况视人而定,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改造失效,有人重新想起了某些记忆的情况,只是,那些‘眼睛’总能第一时间把人带走,重新进行改造,消除他们的记忆,把他们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在恢复记忆之后,还要装成以前那副样子吗?”
口罩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在水弥漫的水气中,更加显得深不可测。
“他察觉到了附近有人在监视他,他怕自己露出马脚,就装成那种颓唐的样子,给那些人演一场戏。”
口罩男忍不住发笑,他的笑声像是某种乌鸦的凄鸣。
“哈哈哈哈……”
韦枷把放在地上的水拿到手里,好像这样能汲取到温度。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你父亲骗了他们三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我和你父亲在做的事,万分凶险,大侄子,你不要怪我,我是想看你的心性,适不适合跟‘眼睛’的人对抗。”
“那……我通过考验了吗?”
韦枷握着水杯的手,更加地紧。
口罩男爽朗地笑道:“你来到了这里,自然算通过了考验。”
“这个地方是我们的秘密档案室,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
“我们虽然无法把这些东西公告世人,因为这势必会引起不可想象的恶化,那些‘眼睛’的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真相粉饰太平。”
“只有在适合的时机,我们才有可能把他们连根拔起!”
口罩男说着握住了拳头,口罩男的豪情壮志感染到了韦枷。
他也学着对方说:“没错,我们要把‘眼睛’连根拨起,将他们绳之于法。”
杯中的水温度已经可以入口,韦枷小口喝着杯子里的水,舒服地呼了一口气。
水的温度沁透他的心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哈哈,大侄子,你有这样的心,我很高兴……”口罩男话风一转,严肃道:“但是,千万不能节外生枝,引起他们的警惕。”
“你是说,我身边也有他们的人?”
韦枷心中一凛,他思考过这个问题。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但每次都能排除掉有所怀疑的人。
口罩男点了点头,大方承认了韦枷的说法。
“我可以肯定,‘眼睛’在监视着你,你有没有换个角度考虑,跟在你身边的,也许不是人。”
口罩男的眼睛仿佛穿过他的头颅,身后的风蓦然一吹,他好像在看自己身后那个不可捉摸、带着恶意的存在。
韦枷连忙回头看,身后是黑乎乎的通道,他们不久前正站在外面。
看到韦枷惊慌失措的样子,口罩男笑了。
“不用紧张,这个地方是安全的,无论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办法进来。”
看着口罩男笃定的样子,韦枷直觉认为口罩男一定有对付鬼物的方法。想到电影里的驱鬼天师,他的心中一阵激动。
自己跟对方开口拜师,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小小”要求。
口罩男似乎看到了韦枷心中所想。
“我没有对付鬼怪的手段,能对付鬼的只有鬼!”
口罩男的语气带着森然,平淡地叙述着一个可怕的事。
能对付鬼的只有鬼。
韦枷仔细品味这句话,口罩男说这个地方是安全的,就连鬼也没有办法进来。
他的意思是这个地方,有鬼!
他像火烧屁股一样,腾地一屁股坐了起来,眼神里夹杂着惊恐。
口罩男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在给时间韦枷消化这个惊人的事实。
过了一会儿,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韦枷转念一想,那些鬼物应该暂时对自己没有威胁,不然,自己不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于是,他又坐了下来。
口罩男见韦枷想通坐定,用不紧不慢地语速对他说。
“人,有好坏之分,鬼也有好坏之分,守护着这个地方的,都是与‘眼睛’对抗消失的英魂,他们即使死后也跟我们一起,对抗着‘眼睛’。”
韦枷的心里出现了新的疑问。
“这有点不可思议,怎么能做到这样?”
乱葬岗、火葬场和医院每人几乎都有人死亡,既然这里能形成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什么那些地方不能?
跑到这个废弃矿场,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开掘了这个地方真的值得吗?
直接在上述地方附近租房子,还能随时更换地方。所谓狡兔三窟,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风险太大了。
“信念!”
“信念?”
韦枷喃喃自语,没有理解口罩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