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着我作甚?”
自李三坚将陈义德等人引进“府”中之后,李三坚就如一头饿狼盯着眼前的肥羊般的,盯着陈义德,又如一名被单独关押了三年,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的囚徒,盯着一名tuō_guāng衣服的美女般的,将陈义德盯的是浑身不自在,于是没好气的问道。
李三坚的所谓府邸也就是几间破屋子,还四处漏风。
“哈哈...”李三坚闻言开怀大笑道:“小婿奉旨讨逆,却为一缸米愁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是寝食难安。今日泰山大人送粮上门,可谓是“及时雨”也,只不过小婿心中有些纳闷,泰山大人是如何知道小婿到了杭州?”
鬼才知道你是如何到了杭州,陈义德闻言心中暗道。
宋朝廷出兵讨伐方腊叛军。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朝廷当然要四处征集粮饷了,而就近征集粮饷当然是最佳策略,与两浙路相邻的福建路、江南东西两路就首当其冲了。
福建路、江南东西两路虽也是受到了方腊造反的影响,但远不如两浙路影响大,远不如两浙路受到的伤害深。
朝廷甚至征粮征到广南东西两路去了,原因就是水陆运输便利,是远甚陆路运输的。
陈义德运来的粮船其中有部分是官府征集的粮食,也有自家的粮船,原因是不言而喻的,商人是趋利的,陈家的粮食越往北去,卖的越贵。
可陈义德万没料到,居然在杭州港口撞见了李三坚,李三坚还是奉旨南下讨逆,这么一来,陈义德及其粮船基本上就算是羊入虎口了...
“呵呵,原来如此。”陈义德解释一番后,李三坚笑道:“目前方腊已经南逃,朝廷大军剿除方腊叛军指日可待,杭州已无大的战事,泰山大人就在杭州歇息几日后,小婿就命战船护送你返回泉州。”
“哦,啊?回去?返回泉州?你的意思是...你要尽吞粮船?”陈义德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连连问道。
多年未见,还是这番模样,还是雁过拔毛,陈义德心中没好气的想到,这不过这其中有许多官船,他也敢拔?
陈义德此行的目的地可不在杭州,船队之中还有不少的泉州官吏与兵丁。
李三坚要陈义德返回家中,其用意当然就不言而喻了。
“哎,泰山大人为何将话说得如此难听?什么尽吞粮船?”李三坚闻言微笑道:“小婿奉吾皇诏命,南下讨伐方腊逆贼,可行至杭州,军粮已尽,因此就地征粮,乃是奉旨行事,何人敢说半个不字?不过泰山大人,小婿也不是白拿你的,你将粮食折成钱便是,小婿当如数奉上,若是钱钞不够,就当小婿在泰山大人面前暂借如何?小婿可立下字据,他日定当如数奉还。”
“这...”陈义德闻言面呈难色看着李三坚说道:“什么字据?都是自家人,还要什么字据?只不过粮船并非都是我陈家的,也有泉州官府的贡船呢。”
女婿想借些粮,还要立什么借据?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陈义德心中暗暗思忖道,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不为女儿考虑,也要为陈家考虑,陈家经商多年,是与官府之人有些往来,家中子侄也有不少在官府为官,可皆为芝麻绿豆般的小官,大多数人根本没有实际差遣,也就是没有实权。而李三坚却是完全不同,朝廷三品大臣,朝廷重臣,地方封疆大吏,目前手中还握有军权,如此陈家今后仰仗这个女婿之处还多。
如此“金字招牌”,可不能砸在自己手中,陈义德想到此处关键,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谄媚。
况且李三坚是个有信之人,当年泉州之时,李三坚也借过陈家的钱粮,其后很快就连本带利的归还了。
至于目前的这批粮食,此时陈义德也不指望赚钱了,遇到这个忧国忧民的女婿,只要不亏本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命运是何其妙哉?陈义德此刻心中也是暗暗感叹道,当年那个琼台儋州的半大小子,仍是历历在目,此刻却已经成为了大宋朝廷重臣,封疆大吏,还纳了自己女儿为妾...
陈义德一会为难,一会又是谄媚的笑,一会又是不甘,一会又是感叹之色,不禁令李三坚感到莫名其妙的,一头雾水的问向陈义德道:“泰山大人,你这是...?”
“哦,没什么。”陈义德闻言慌忙说道:“贤婿啊,我这里没什么,一切依贤婿之言便是,不过泉州官府的贡船?又当如何啊?”
“小婿为奉旨讨逆,可便宜行事。”李三坚闻言淡淡的说道:“你回去言明,这批粮船被大军征用了。”
“哦,也是,料他们也不敢有二话。”陈义德点头道。
“目前福建路‘帅臣’为何人?”李三坚随后问向陈义德道。
李三坚离开京城已久,确实不知这些事情的。
“是杨正。”陈义德答道。
“杨正?”李三坚闻言大喜道:“如此就更好办了,待小婿给他去封书信,让他再运些粮食过来。”
且不说李三坚与他有故交之情,杨正的亲弟还在黑旗军舟师之中任职呢,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
李三坚真是怀疑杨正是故意为之的。
陈义德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这个“金子招牌”是将福建路当作粮仓,还是当作聚宝盆啊?
“贤婿,这批粮船可以给你,不过老夫也有个条件?”陈义德随后对李三坚说道。
解决了粮食问题,李三坚是心情大好,拍着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