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没有手表,颜初箐也估摸不出聂胥央去了多久。
刘湘雅痴痴的看着那扇门:“聂公子会回来的吧。”
颜初箐头抵在弯起的膝盖上:“能回来就回来,不能回来我们就和大王拜堂,你老二我老三。”
颜初箐说话有气无力,她后悔早知道就该刚才吃几口饭才砸东西的。
“颜姑娘,聂公子可是你表哥,你怎么毫不关心的模样。”刘湘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她眯着眼睛透过木门上的细缝观望着。
“现在是我关心就有用的吗?他让我们等着就等着,等不着了还不就是得嫁吗?”
刘湘雅回过头刚想说话被颜初箐斩断。
“对,你刘家小姐傲骨仙气,自我了断也不能有辱门楣。到时候我就是那二夫人,你是那牌位上已故的二夫人。”
颜初箐才没功夫和这个刘姐小姐寒暄客套,她只管直话直说,她觉得很爽,无论当下是什么状况,至少她不用再斟酌自己的每个字眼。
刘湘雅认为这样话太失分寸和礼仪,没有任何教条可言,读书之人万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颜姑娘,湘雅是有何地方得罪了吗?”
颜初箐头也不抬:“没有地方得罪我。”
“湘雅既无得罪之处,为何颜姑娘口吐刻薄之言?”刘湘雅没再看门外,但她也没回颜初箐身边坐着。
颜初箐饿的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如果等下聂胥央回来救她们,还得留着力气跑路用。
刘湘雅将颜初箐的不作答视作无礼教之举:“颜姑娘在家中同父母长辈,兄弟姐妹也是如此说话吗?”
颜初箐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刘湘雅。
刘湘雅和颜初箐四目相接,感觉背后一冷,那种寒气逼人的眼神她从来未曾见过。刘湘雅躲开颜初箐的眼睛,往后退了几步,那步伐有些仓皇。
门外再次有了动静,刘湘雅回到颜初箐的身边坐下,只是中间留了些距离。
铁链被一圈又一圈绕开着,锁也被打开了,颜初箐清楚的听的见门外每一个步骤。
咿咿呀呀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颜初箐屏息看着门,这好像不是刚才那看守的人推门的架势。
门打开了,风像无形的浪翻涌了进来,一眨眼的功夫把屋里的蜡烛吹灭了不剩几支了,昏昏暗暗中见人提着刀大步跨了进来。
刘湘雅泄气,果然还是那个看守的人,那刀还是一样的刀,就连那身上的盔甲也是一样的,且老远还能闻见这人身上的酒味。
“我们走。”
这是聂胥央的声音。
借着微弱的烛光,颜初箐仔细的看了看门口,确实是聂胥央。
颜初箐和刘湘雅赶紧站了起来。
“聂公子怎么是你,那人呢?没受伤吧?”刘湘雅喜极而泣。
“下一步呢?”颜初箐自然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聂胥央拿了刀又换了衣服,一定是把看守的人搞定了,见他能说能跳也一定是完好无损的。
“我刚才旁敲侧打的问过那看守的人,这里属于后山,后山有一条通下山得小路。但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到这条小路还得穿过一片小树林,不过那小树林也就几百米距离。”
刘湘雅把一切听不懂的话都视为他们的家乡话。
聂胥央把屋子的门关上,上了锁用大铁链拴上。他警惕的看着周围:“蹲下走去,去墙角那儿。”
刘湘雅不堪自己这样走路的方式,可为了逃跑又没办法:“聂公子,我们都出来了,为何还要做那么多麻烦的事。”
颜初箐又有冲动一顿乱打打晕这个凡事都要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刘湘雅。
“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等我们下了山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诉你。大王和大王他妹要大婚了,寨子里的人都忙着布置新房,剩下的都提前开始庆祝喝酒烤肉吃,所以没那么多人看守,不过我刚看了一下,出了树林之后那里有几个人把守,我们要下山得先引开那几个人。”
聂胥央的语速飞快。
“你们看,那个方向有几个小仓是他们存放粮食的。现在我体感温度不超过五度,这里应该是他们过冬的粮食,我们把这些都点了,粮仓着火那可是大事,后山的人一定比那些庆祝的人先见到这火,到时候救火的救火,搬救兵的搬救兵,后山把守的人都会被这火势引来的。”
颜初箐和刘湘雅顺着聂胥央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如果没有全部被引开呢?”颜初箐想到点火心中难免有抵触。
聂胥央拍拍胸口:“我这装扮连刚才你们都没看出我是谁,如果还有人把守我也想好了后招,不用担心。”
“那怎么点火?”颜初箐见聂胥央两手空空,难道要钻木取火吗?
“有这个东西,我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两个火折子。”
聂胥央打开火折子,吹了吹,火星子冒了出来。
颜初箐往后躲了躲。
“你带着刘家小姐去那个小土堆后面等我,我去把这些都点了。你们去小土堆后面躲好了,别探头张望,我搞定就去找你们。”
“你一个人太慢了,怕是还没全点完就来人了。”颜初箐沉了沉气,摊出一只手:“给我一个,你从左往右,我从右往左,点完我们在小土堆后面集合。”
聂胥央犹豫中带着几分歉意:“你不是怕火吗?”
颜初箐一把拿过聂胥央手里的火折子:“叽叽歪歪的,做大事呢现在。”
说完颜初箐一溜烟朝小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