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还打扰你,真是过意不去。”沐箫和歉意道,他见江梅神色似乎有些疲惫,心知她一直体虚,于是也担忧她的身子,不过裴晖前来府上亲自请他一起去请动江梅,可见事情一定很紧急,所以沐箫和也是无可奈何来扰她。
“世子言重了,别说裴大人有请,就算任何一户普通人家,小梅也是要去的,这是医者本分。”江梅笑道。
“姑娘仗义之情,裴晖铭记在心!”裴晖对着江梅拱手道。
“公子客气了。”江梅谦逊回道。
正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裴晖先行下车,随后沐箫和和江梅便跟着出了马车。当江梅看去眼前所在地的时候,身形一震,胸口立即涌上来一口血,她满脸痛苦地瞅着那高高的寺门,一时面色苍白,差点稳不住身子。
若雪和九竹在发现马车路径时,心中就已经有些猜疑,当马车停在宣陵寺时,两人对望了一眼,心里都担忧起来,果不其然,二人扶着江梅下车后,便知道她是这样反应,于是二人紧紧扶住她,九竹用内力给江梅输了一口真气,尽量不让沐箫和与裴晖发现她的不适。
沐箫和发现此行目的地是宣陵寺时,内心也震到了,原来是裴风晚生病了,怪不得裴晖三缄其口,裴晖能在深夜来请江梅出动,看来她病得不轻。
裴晖早已忧心不已,哪里有着心思去观察沐箫和与江梅的脸色。于是对着二人道:“人在里面,请世子和姑娘随我来。”说罢便先行走上台阶,步入寺门。
而江梅更是毫不迟疑,让若雪扶着自己跟上裴晖的脚步,沐箫和也只得紧随其后。
裴晖一行人绕过几个院子后,终于在宣陵寺一偏僻又幽静的院落前停了下来。随后他缓了一口气,吩咐随从打开院门,随即领着江梅和沐箫和进了屋子。
江梅缓缓地朝里屋走去,此刻她的内心充满着复杂的感受,这是十四年后。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唯一的亲人。她曾多次想过借机来看她。可是为了不让自己碰触旧府的苦楚,一直避而不见,可没想到今日却要在这样的情境下与她重逢。江梅内心在不停的祈祷,只希望她的病不重。只希望上天不要让她在短暂的得到后又失去。
就这样江梅怀着忐忑又复杂的情感。迈入了裴风晚所住的里屋。
她慢慢抬头。那一瞬间似乎用了很久很久,她恍惚地看向床榻,便见一个着青衣的中年女子躺在榻上。江梅缓缓走近。内心却在呼唤“嫂子….”,只见裴风晚满头青丝散在塌沿,面色苍白地看不到一丝血色,而那瘦弱的身躯更是刺痛了江梅的双眼,她闭了闭眼,将凄楚埋在眼眸深处,轻轻地坐在榻上,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帮她把脉。
正当江梅碰触到她的那一刻,裴风晚突然出声,喃喃道:“径舟….等等我….”
江梅模糊的泪眼凝视着裴风晚,眼泪瞬间涌出眼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情绪,幸好她背对着众人,为了不让大家看到她身形的颤抖,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嫂子,对不起….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她内心默默念叨,活着的人要承受这么多孤独和痛苦,倒不如随着自己的爱人死去,那才是一种幸福。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江梅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给她把脉,而身后的四人也很配合得乖乖等着,一声不响。
终于江梅在稳定好自己的心绪后,起身走向裴晖,语气沉缓道:“这位夫人身体已经开始衰竭,更重要的心力交瘁,心中有求死之心,看来是心病而非身病。”
裴晖闻言悲痛地看着床榻上的裴风晚,“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苦命的姐姐就这样死去,就算这是她想要的,可是他如何能不管她呢,裴府已经死了一个太子妃,不能再失去一个裴风晚。
“心病还须心药医,不过我会开一剂方子,给她补补身子,她一直情绪低落,身体每况日下,如果好好调理,还是有救的。”江梅看似在安慰裴晖,实则在安慰自己。
她朝若雪看了一眼,若雪会意,便拿着药箱走至江梅面前打开,江梅从里面拿了一个小盒子,转身走至裴风晚身边,示意若雪扶起她的身子,自己将盒内那颗“玉胶丸”喂入裴风晚口中。再缓缓地拍着她的胸口,让她慢慢吞下去。
裴风晚终于被一股刺激的味道给激醒,立即咳了起来,“咳….咳…”
裴晖和沐箫和见她醒了,立即走了过去。
江梅用手拦住他们,示意他们不要靠近。她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她给裴风晚吃了玉胶丸,毕竟这颗药丸太金贵,可遇而不可求。她不想让二人对自己的行为起疑。
裴风晚缓缓睁开双眼,渐渐地她似乎看清了眼前的人:怎么,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怎么眼前这个身影这么熟悉,好像是玥儿。
裴风晚不敢相信自己还可以活着见到玥瑶,她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极乐世界,于是眼神模模糊糊的带着笑意,口中也喃喃的呼道:“玥儿…真的是你吗?”
江梅闻言,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可思议,自己的模样几乎已经全变,一直以来沐箫和都没能认出自己,而裴风晚是怎么认出的呢?还是她只是恍惚之中。
沐箫和听到那虚弱的一声呼唤后,心中一痛,自己也曾一声声那样呼唤,可是那些人再也不可能呼唤回来。他全然以为裴风晚是因云氏一家罹难而悲痛不能自拔。
裴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