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蕴领兵走后,还是给高炽留了两万兵马,裴蕴毕竟是谨慎的,江州现在是他的大后方,后方必须要稳住,再者这支兵马也可备不时之需。再者,兵在精不在多,他盘算好了兵马后,还是留了一些弱兵给高炽。
平西大军的东西两路兵马已经出发了几日,裴蕴的中军也已行舟北上。一路上,大船逆流而上,乘风破浪,一派好势头。
“大将军,前面便是西塞矶!”一亲卫进船舱报道。
裴蕴闻言放下手中的绢图,起身出舱往前望去,远远地便看到一巍峨的山头立在江中,壁立千仞,气势磅礴,“果然是一处险要之地啊!”裴蕴赞道。
“正是,将军,袁桢南下时曾让人守住西塞山,以便袁楷领兵顺江而下,结果被早早埋伏在侧的江州军悄悄地歼灭了。”尉迟浑边扬手挡住太阳光线,边说道。
裴蕴出发后,为了了解江州和荆州的情况,便让田子耕和尉迟浑随船议事。裴蕴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江州的将士虽然比不得袁楷的兵将善战,但也是个中翘楚。江州的人马,裴蕴能用多少是多少,
“西塞山是入荆必经之地,易守难攻,如今铁索横江,更是难以攻破,饶是甘策那样的威猛将军也是无可奈何。”燕绥也接话道,与其他人一身武装不同,他头戴白玉小冠,身着一袭乌青长衫,江风扑来,衣袂飘飘,风采卓然。
“甘策居然想出用火烧熔铁链这招,也真是一妙策,可惜那晚后来南风突起,倒是烧得他几十艘船只落荒而逃。”田子耕说完便大笑道。
裴蕴依旧双手负于身后,不动声色,他本不担忧西塞山的安危。高炽有把握让袁桢南下,就一定有把握守住西塞山。
然而他担心的西阳与鄂城两城,西阳城在江北,鄂城在江南,如若这两城能拿下,剑指夏口便是轻而易举了。只是这两城定会相互协助,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要怎样才能找到突破口呢,裴蕴一直立在船头沉思。
慢慢的,船只已经靠近渡口。裴蕴舒了一口气。
“传令下去,在西塞矶渡口扎营休息!”裴蕴吩咐道,转身回舱,而燕绥和裴蕴两名亲将也跟随他走了进去。田子耕和尉迟浑便率着众将士,开始准备建营扎寨。
裴蕴等人进舱后,便有将士来报,说新蔡太守江岸州和褚玉堂求见。
裴蕴闻声便立马让他们进来。
“新蔡江岸州拜见裴大将军!”江岸州一进来便立即笑着行礼。
裴蕴赶忙相迎,笑道:“江大人辛苦了!甘策不好对付,江大人能守住西塞山实在是大功一件!”
“岂敢,岂敢,多亏大人派褚玉堂将军前来助阵,不然岸州也是举步维艰哪!”江岸州与甘策交战多日,如今终于等到大军来援,心里也是踏实不少。毕竟他还没跟袁楷单干过。
“哈哈…江大人快些坐下,与本将军一道商量接下来的作战安排。”裴蕴随后坐在主位,燕绥坐于他侧边,其他几位将领分坐两侧。
裴蕴招呼各人饮了数杯酒,才商量起军事来。
“将军,西阳和鄂城需先下一城,据探子来报,鄂城守将为邢允文,而甘策经昨日一败已经退守西阳城。不若我们乘胜追击,再派兵力一举拿下西阳。”江岸州神色飞扬,果断说道,好歹他也是众将当中第一个与荆州虎将交锋的将领,他内心有种莫名的自信。
“正是,大将军,末将愿另一支兵马前去协助江州的三位将军,合力攻下西阳。”裴蕴亲将夏纬回道。
褚玉堂沉思一会,也出声道:“袁氏的重兵似乎安在长江南边,我们不如稳中求进,先取西阳。”
裴蕴对于众将的建yi似乎不为所动,他看了一眼燕绥,想听听他的想法。
燕绥会意,这确实是一个难题,他微叹一口气,说道:“如果先取西阳,而甘策目前处于知耻后勇的状态,一定会做万全准备以雪前耻。如果前往鄂城,则鄂城有重兵把守,不易攻破。”
裴蕴微笑点了点头,兵者贵在知己知彼,彼一动,则己一动。心下沉思道,袁楷知道自己向来稳扎稳打,不敢冒险,那今日便反其道而行之,看他作何感想。
裴蕴想明白后,吩咐道:“褚玉堂领八千精兵星夜行军,前往西阳,绕过西阳,从北面包围西阳,同时也阻断西阳与夏口的来往,但你不需要进攻,只需在夜间悄悄搭上浮桥,以方便渡江即可。”
“末将领命!”褚玉堂应道。
“江大人带着你的八千水兵逆江而上,守候在西阳与鄂城南面,听候调度。”
“得令!”
“夏纬带领江州一万骑兵,连夜赶往鄂城,绕过鄂城,埋伏在鄂城西面的山丘处,准备好易燃的火把子,等候命令。”
“领命!”夏纬退职一旁,心里却有些疑惑,前边两处人马的安排都前往西阳,而如今单令自己带兵前去鄂城,不知裴将军到底是要攻打鄂城还是攻打西阳。
“好!那众将先行回去休息,夏纬和褚玉堂需连夜行军,你们二人快去准备吧!”裴蕴遣散众人,独留燕绥在身边。
裴蕴踱步至地图旁,默然看着鄂城和西阳的位置。
“将军难道是想佯攻西阳,实则进攻鄂城吗?”燕绥轻声问道,刚刚裴蕴布兵时,他就已经察觉到裴蕴的意图。
裴蕴转过身,微笑道:“还是你明白我的意思,袁楷觉得我会攻哪,我就偏不攻。兵法常称惧兵必胜,甘策那只部队是卯足了劲要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