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劲松
这里多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式红砖板楼,其中一栋临街的楼传言“闹过鬼”,本来刚搬进去的住户,不久又都纷纷搬走了。早些时候北京流动人口少,租房的也不多。现在那地段租金水涨船高,房子便租了出去,反正也不是自己住不用担惊受怕,租的便宜些也无所谓。租户这边能有便宜的房子租,为了讨生活,有些异响也就不在意了。
六月份,北京的初夏天气喜怒无常,好容易连续几个晴天,换来的就是却因为没有风而聚起的霾,尤其凌晨气温降下水汽凝结之时更甚,雾气加上阴霾,便是名副其实的雾霾了……
“嗯——呼——”
一个身影颤颤悠悠的走上楼梯,今夜雾霾太重,这楼道又是临街开放式的,雾霾很自然涌了进来。
“呃——”
一个踉跄,手赶忙去抓扶手,结果差了半寸,直接绊倒在最后一节楼梯处。
“妈的——呃——”
听声音是个男的,这人双手撑着身体,后脚一蹬“腾”的站了起来,双臂在空中挥舞着调整着平衡,然后“嘿嘿”自顾自的笑了两声——原来是个醉汉。
“八层——”
男子手指着楼牌号笑道:“终于——终于快到家了。”
接着又上了一层。
“到……到啦……九……”
男的指着号牌,嘴张大着停在了那里:八层——还是八层,楼牌号清晰地挂在那里。
“妈的——喝多了?”
男子猛摇脑袋,眼睛眨了几眨,再看过去:九层。
“九层……嘿嘿……到家了……”
男子扶着墙边摸索着兜里的钥匙,捅了半天也没找对钥匙孔。
“当……当……当……”
男子瞥向楼道尽头的那户人家,虽然有些许雾气,但能看出一名年轻女子在敲门。
女子穿着一件紧身浅色衬衫,黑色包臀裙,一席长发散在身侧。
“当……当……当当……”
女子许是怕黑,敲门有些急了。
男子酒意正浓,心思起了些变化……
“喂——”喊了一声:“家里没人吗?”
“宝宝……妈妈……来了……”
女子执着的敲门向屋内唤着:“快……开门……”
“美女,屋里面好像没人啊。”男子一步一步晃了过去说道:“不如……嘿嘿……去我那待会?”
“快开门……宝宝……”
女子不愿理睬男子,依然敲着门。
男子靠在一旁嘴上带着笑意,心里合计着什么。
“美女,别敲了,黑灯瞎火的别着凉了。”
男子说着伸手握下了女子的手臂。
“身材不错,还挺瘦!”
男子拦道:“美女——”
女子转过头,男子心里自是乐开了花,只是笑容只咧到一半便僵住了。
那转过的脸颊上……
依然布满长发!
“宝宝……在哪……?”
头发下发出一声问询之音……
“啊——!”
男子向后跑去尖叫着,还没冲出去多远只觉脖子一紧,直挺的站在那里,半分声音也喊不出了。
那女子的长发竟远远抛出将男子的脖子绕了住逐渐拉了回来。
“啊……啊……啊……嘎嘎……”
男子嘶叫着发出窒息的声音,手在身前胡乱抓着。
“啪——”的一声,就在男子被拉到指尖的距离时,一道黑影闪过,那长发瞬间断裂,拽住的男子被甩在一旁撞到墙上昏了过去。
一个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
“宝宝……我的宝宝……”
女子身子忽实忽虚,瞬间从这身影旁闪了出来,双手猛地抓了上去。
“你生前是个家教甚严的女子,本有大好前程……”身影脚下一转,轻松躲避过去,不紧不慢的说道:“谁想被恶霸欺凌,独自生子,竟被人唾弃成小三……”
女子听得身影如此说,猛然尖叫一声,那头发竟又伸出向后者袭来。
身影举手一横,一把木剑挡住来袭继续说道:
“亲戚朋友绝袖离去,终不忍受辱自缢而亡……”
“呜呜呜呜呜——”
只见长发女瘫在地上卷起头发痛哭起来。
“你只管放心,那恶霸已经被处理,孩子也已经安顿好……”
身影收起剑刃,缓缓走上前去。
“咦——?”
那身影微惊一声喃道:“这场景,怎么有些熟悉……?”身影停下脚步仔细回想着。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哥——”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让我来吧——”
只听身后这人不由分说的念诵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大阿罗汉,众所知识:长老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迦叶、摩诃迦旃延、摩诃俱絺罗、离婆多、周利槃陀伽、难陀、阿难陀、罗侯罗、憍梵波提、宾头卢颇罗堕、迦留陀夷、摩诃劫宾那、薄拘罗、阿那楼驮,如是等诸大弟子……”
“彤儿——你怎么来了?”
身影转过身有些吃惊,只是更为惊讶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会的《佛说阿弥陀经》?”
“谢谢——”
身前的长发女此时周身散发出微弱的白光,那原本被头发覆盖的面颊换成了一张秀容,缓闭上双目,静静升了上去……
“我记得起来!”那身影猛道:“这次猎魔是我自己来的!那会还没找到潇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