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凉意
潇离躺在一层松软的垫子上很是舒坦,只是后背感觉有些刺痒,便试着蹭了蹭……
没有挪动……
似是察觉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睛。
“怎……怎么回事?!”
潇离抬头看去,只见自己被扒了精光躺在一个草垛之上,一条又长又粗的藤条将全身绑了个严严实实。
这简陋的茅屋内很是昏暗,四周凌乱的堆放着不知什么物件,有个木架引起了潇离的注意,那架子摆在屋子的尽头,上下分了几层。
只是每层上都堆叠着骷髅头颅!
那骷髅头颅每三个叠在一起,成一个塔状摆开,从那空洞的眼睛中徐徐的冒着烟气,那烟气又带出了一股股怪异的绿光,先明……后暗……再明……映的四周极是可怖!
那烟气落了下来,逐渐散开,却是越积越多,终于形成了一层薄雾盖满了地面。就在那雾气以为霸占了这茅屋之时,却怎么也挤不进一块不起眼的角落。只见那角落里攒缩着一个人影,那人头上盖了一顶宽大的斗笠,旁边斜着一根树根拐杖,潇离盯着这个拐杖半天,觉得很是眼熟……
“土地老!”
“啊——”
从草垛内猛地探出一个人头冲着那带着斗笠的人喊了一声,着实吓了潇离一跳。“土地老的拐杖!”
“兰兰?”
只见那粘了些许杂草的精致面庞不是偰兰兰还有谁。
“哎!土地老!”
偰兰兰挣扎着挪动着身体试图爬出草垛……
“啊——!”而后猛地发出一声尖叫道:“我!我怎么光着!潇离!闭上眼睛!”
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从干草中现了出来,潇离直愣愣的看着视线半分也没有移开。
“潇离!潇离!我让你别看了!桑蛮!桑蛮在哪!”
偰兰兰急唤道,而后探出身子发现全身也是被藤条覆盖,这才长吁了口气。
“兰兰!”
桑蛮听到召唤连忙从草垛中“拱”出,而后陆语衫和张帆也挪了出来。
“咦——”
一直窜缩在角落的斗笠人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斗笠缓缓抬了起来,透过那烟雾泛起的绿光,映出了一张密布皱纹的老者面孔,那皱纹交错成无数个分叉,深深嵌在肉里,那老者面部似乎动了动,只见那干涸的嘴唇咧开一条缝隙,两边嘴角向上动了动,露出一口黑中泛黄的牙齿。斗笠也提了一分,现出两只如蟾蜍一般的眼睛看向众人!
在笑吗?!比那骷髅头颅不知可怖了几成?!
“土地爷!”
这老头分明不就是在“东岳庙”内遇到的土地爷吗?只是再仔细看去,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样。
“土地爷——?”
老头挤了挤眼鼻说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铛——铛——铛——”
一阵清脆急促的撞击声从旁边架子上发出,屋内众人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布满骷髅头的木架一端,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那容器被木塞封住,其内有一个暗红色的火焰一闪一闪的跳跃着,不时撞击着器壁。
“幽姬!”潇离猛唤道,话音刚落,那火焰“铛铛”的撞击频率更快了。潇离第一次见到幽姬时,她就是这种样子。
“小罗刹娑——”
老头“嘿嘿”干笑两声说道:“别急别急!一会儿就把你放那汤汤里泡着——”
“什么汤?!”
看着这疯癫的老头,众人惊恐的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忙向周围寻去——只见那木架旁似有一个池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一股股寒气徐徐涌出,与那薄雾纠缠在了一起。
“你是什么人?”
只听陆语衫问道:“是不是十八重地狱的‘守门人’?”
“守门人?”
老头微微一愣,而后咧嘴笑道:“是是——守门人!?挺逗!挺逗!”
“是东岳大帝让我们来的!”偰兰兰急忙说道:“我们还给了……还给了红包!让他转交给你!”
“东岳大帝?红包?”
老头又低下斗笠在那自顾自的念叨着,众人暗道这老头莫非是个疯子?
“那还不放了我们?!”偰兰兰追问道。
“放?”老头从旁握过拐杖起身挪到草垛前,斗笠微抬那“蛤蟆眼”眨了两眨凑近挨个看了一番。几人自是直往后躲,只是苦于身子被这藤条绑了个结实。
“我何时让你们来的——?”
老头嘶哑的声音着实让众人一惊。
“东岳……东岳大帝?!”
众人惊呼道。
“不错!不错!”
老头咧嘴点头笑了笑:“我就是这东岳群山之首——”而后咯咯咯咯笑的不停,众人直听得浑身发麻。
“骗子!”
偰兰兰狠狠地呸了一句,直想把山上遇到的那“道骨仙风”的老道扒皮抽筋。
摇坠的茅屋、褴褛的衣衫、可怖的模样,谁能想到那东岳庙中供奉的神像,竟是眼前这个糟老头子?
“你们找我什么事?”
东岳大帝嘶哑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们……我们想去十八重地狱救一个人出来。”
潇离如实说道。
“哦——”东岳大帝抠了抠鼻子,而后手指放到嘴边抿了抿说道:“去到不难,只是——”最后拉了个长音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什么?”偰兰兰问道。
“只是——”东岳大帝又干笑两声道:“里面可都是大恶的妖鬼人神,我为什么要让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