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羽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
低头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抬起头,声音更加地低沉了些。
“我弟弟之前并没有精神病,只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后,才做出那种令人……令人……什么的行为。”
脑补着当时的画面,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刺激,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顾?”
齐羽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得浑身随之颤抖,样子十分诡异。
“你笑什么?”见他这样,我多少有点恼怒。
“亲骨肉?”齐羽又是几声冷笑,“正是这亲骨肉,才导致我兄弟精神发狂的——那孩子的确是我们齐家的骨头,却不是我弟弟的骨肉。”
看齐羽表情奇怪,说的话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这孩子不是你弟弟的?总不会是……”
我看向齐羽,后面的话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这位儒雅有礼貌的制药厂董事长莫非做出的qín_shòu行径?不过看着又不像。
齐羽使劲摇着头,声音更低沉了。
“算起来,那小孩是我们的兄弟啊!难道你非要我说得明明白白嘛?”
我直觉浑身被电了一下,脑中像是开了锅一样。
齐羽低着头,满脸铁黑,我也一时间不好意思开口说什么话。
什么?
什么?
我脑中冒出一个词“扒恢”,还想起了个有趣的历史典故。
关于扒恢一词的来历有许多种故事传说,我个人觉得比较好玩的一个是关于王安石和苏轼的。
故事说,有一次王安石走过儿媳的房间,看见儿媳睡在透明纱帐的床上,眼球不由得为之而发光。
王安石毕竟是诗人,于是在充满灰尘的墙上写了一句:“缎罗帐里一琵琶,我欲弹来理的差。”
写完后躲在一旁观察儿媳的动静。
儿媳看到公公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于是出来看公公在墙上写了什么,一看到公公留下这样的词句,当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在公公的诗句后续上了一句:“愿借公公弹一曲,尤留风水在吾家。”
王安石看见儿媳的话后,正在暗自高兴,没想到这时儿子出现了,于是赶紧用袖子去擦拭墙上的字迹。儿子奇怪,问老父在做什么,王安石说,在扒恢。
又专家考证说,扒恢一词不是出于王安石,而是出自大学士苏东坡先生,但是故事情节大同小异。
苏东坡壮年丧妻后,加上仕途不顺,一度比较颓废,赋闲在家,百事不问,引以为傲书法、辞赋,也不再玩了,甚至几天都不进书房。
其子没有乃父风,游手好闲,经常不回家。但是,却娶了一位貌美的小娇娘,在诗词方面还经常和苏东坡应和几句。
因此,翁媳关系倒比父子关系亲密一些。
某日中午,苏东坡酒后无聊,来到书房,闷坐在书桌前打盹。书桌上由于多日没有清扫,落了薄薄一层灰尘。
就在苏东坡百无聊赖之际,其儿媳身穿一袭淡绿的薄裙,手拿茶壶、茶杯,给他送茶来了。看到儿媳那袅袅动人的身材,青春靓丽的打扮,苏东坡竟心猿意马起来。
以手沾水,在桌上写道:“青纱帐里一琵琶,虽有阳春不敢弹”。其儿媳一看,虽脸上发烧,但又不无挑逗之意,也以手沾水,写到:“公公何妨弹一曲,肥水不流外人田”。
正在翁媳眉来眼去。
思绪徜徉在暧昧旖旎氛围之际,苏东坡的儿子慌里慌张的闯到书房看望父亲来了。
苏东坡担心儿子看到书桌上的玄机,袍袖一拂,擦去了字迹。
其儿子对苏东坡的举动大为不解,忙问:“父亲大人,您干什么呢”?苏东坡答道:“我扒恢呢”!
这是个很文雅的带色的故事,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竟然真的上演了。
“你父亲——不!你弟弟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齐羽没有抬头,这是冷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到这里,一切也就都明白了。
怪不得小男孩的魂魄会跟着齐老头,原来他一声的不幸都是这老头导致的,作为人时,他能被蒙蔽双眼,可成了鬼后,却双眼明如镜。
“既然你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我也告诉你真相!”我斩钉截铁地说。
“真相?什么真相!”
齐羽抬起头。
“其实这一切就是这四个小孩的魂魄所致,他们一直缠绕着齐老先生,这是导致齐老先生被车撞,以及随后一系列倒霉事件的原因。”
“啊!还有这种事!”
“而我恰恰可以看到那四个小孩的魂魄——他们怨气太重,不肯放下你父亲,现在也应该围在你父亲身侧,阻挠医生救治他。”
“那……那怎么办?你……你……刘大师,你得救救我父亲啊!”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我冷笑一声,“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那就先谢谢刘大师啦!”
“我想问你件事,还请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齐羽点点头:“好!刘大师问吧!”
“凭良心说,你觉得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值得原谅?”
齐羽看着我,半分钟里一句话也不说。
“凭良心说就行!”
“不可原谅——甚至算得上十恶不赦。”齐羽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你也知道,所以……”
“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我父亲,血浓于水啊!”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