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阿公脸色一僵:“不是为了正义?那是为了钱?”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肤浅吗?”我呵呵一笑,用手沾着杯里的残茶在桌上写了个“苏”字,然后朝冯阿公一挑眉:“给你点提示,我现在去续水,看看我回来之前你能不能想到什么。”
说完不管冯阿公和程卫海什么反应,我拎起茶壶就朝厨房走去,刚躲开两人的视线我就两腿一软瘫坐在地,刚才被程卫海踹那一脚实在太他吗疼了!
足足缓了五分钟我才重新起身,趁着烧水的空当给刘云升发了个警告短信,然后拎着茶壶又回到院子里。
才几分钟不见,冯阿公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程卫海倒还是之前那副凶狠的模样,估计是对当年的事了解不多。
气氛比之前还要凝重,但越是这种时候我就越要镇定,否则出了什么纰漏吃亏的还是我自己,暗暗吸气定了定神,我佯装镇定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朝另外两人扬了扬手:“续水?”
程卫海脸上老大的不情愿,但还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冯阿公没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厨房的方向,两道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似乎正在纠结着什么。
我想起之前在梦里看到的场景,缓缓端杯喝了口茶,然后“咣当”一声把茶杯狠狠砸在桌上,冯阿公猛地转头对我怒目而视,我毫不避让的回瞪过去低声喝道:“当年你设计我爷爷的事,现在该做个了断了!”
冯阿公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花白的胡须随着手指一起轻轻颤抖,过了半晌才小声说道:“设计你爷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吗?”我冷笑一声,垂眼看着桌上的苏字淡淡说道:“以您在云港的地位,那么忠心耿耿的为苏家办事,不就是因为有这个把柄吗?”
言语间我迅速回想了一遍我爷爷没搞定的事件,然后看向冯阿公冷声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翀林大厦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冯阿公往椅背上靠了靠,垂着眼睛沉默了半晌才小声回道:“当……当年那是意外,那个写字楼出了怪事以后所有公司都撤了,我怎么知道那个时间还会有人在写字楼里加班!”
翀林大厦火灾在当年是一件震惊全国的大新闻,但一般民众只知道那场火灾烧死了十几个人,却不知道死在翀林大厦的人数远不止于此。
这栋大厦是一个外地开发商兴建的,因为有政策照顾,从选址到建成一直顺风顺水,直到开业那天,剪彩典礼上突然有人从大厦楼顶跳了下来,起初众人以为只是意外,可是第二天又有人从楼顶一跃而下。
有人说这栋大厦可能犯了什么忌讳,可那个外地开发商不信风水之说,只叫工作人员封闭了通往楼顶的维修通道,结果第三天又有人从顶层打开窗户一跃而下。
开发商又下令锁死了所有的窗口,可是依然有人砸碎玻璃跳楼自杀,一连六天从不间断,不管大厦方面如何严防死守都无济于事,到了第七天,更是有七个素不相识的人从七个不同的楼层同时跳下!
这下开发商也知道不对劲了,找到当时已经是云港风水师之首的冯阿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这件事却落到了我爷爷的手里,那时候他老人家已经在云港小有名气,甚至有不少人都认为将来他会接替冯阿公。
可是我爷爷并没有骄傲自满,后来他也一直告诫我要认清自己,千万不能被虚荣蒙蔽了双眼,感觉搞不定的事就要如实相告,绝对不能为了面子逞强,那次答应出面,我觉得他就算不是十拿九稳,至少也有六成以上的把握,但是最后他失败了。
据我爷爷的描述,当时他刚到翀林大厦正门前的小广场摆好法坛,一楼突然燃起大火,并在五分钟内蔓延到了各个楼层,等消防队赶到时,火势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只能尽量阻止火势朝周围蔓延,那场大火烧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清理现场时找到了十几具遗体,都已经被烧成了灰。
从那之后我爷爷虽然算不上一蹶不振,但也对那十几条人命耿耿于怀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前我只觉得那是天命使然,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冯阿公为了打压我爷爷使得阴招!
“当年那件事,对我爷爷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一度想要放弃风水师这个职业,可你呢?这些年过得很滋润啊?你有没有哪怕一次对那十几条人命感到愧疚!”我越说越激动,身子一再朝冯阿公的方向倾斜过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吼出来的!
冯阿公被我喷了满脸的唾沫星子却没有生气的意思,我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坐回到椅子上话锋一转:“苏老爷子下葬时没有火化,是你的主意吧?”
“是又怎么样?”冯阿公低声回道:“我选的虽然不是什么风水宝穴,但也能让他保佑苏家后人无病无灾,若是火化后再下葬,便会大大影响格局的效用,你也是风水师,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当然明白,只是——”我拖了个长音,若有似无的瞟了程卫海一眼:“您老的计划恐怕不止于此吧?如果苏家后人知道您拿苏老爷子的遗体去喂虫子,你猜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听到“虫子”两个字,冯阿公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我心里一动,摸出手机按亮手电筒,一把抓起程卫海的胳膊把光源贴了上去,然后转头看向冯阿公冷声笑道:“果然如此,您老的心思未免太歹毒了吧?”
程卫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