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珠先是服侍佟霜睡下,后又揣着一包东西出门了。
佟霜仍是睁着眼,她记得大夫说,这樱粟冷不防一瞧,还真瞧不出什么大概,加上特殊的香味,外行认成是梅蕊什么的也是常有。佟霜刚刚伤心过度,如今细想起来才惊觉上次吩咐离珠去查的香料极有可能就是樱粟,因此回屋之后,急急地派离珠去查正。
想到此处,佟霜握了握拳,冷冷道:“没想到,沈芸,你比我更狠!”
离珠上次去的只是一个小药房,因此出了误差也不是没有的,如今便是存了一个心眼,特意找到镇上最大的医馆,请了大夫来看,一开始也以为是梅蕊,但是又拗不过离珠坚持,那大夫便取了一点仔细再一检查,才道:“这里面主要是梅蕊,但是混杂了些樱粟,不得不说这人很聪明,将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说不定我们这些大夫也是容易‘老马矢前蹄’的。”
离珠知道这大夫是有心开玩笑,但自己却笑不出来,若是沈芸真的故意掺合进来的,那么,她的目标一定就是大少奶奶的孩子了,她也真是大胆,就不怕被老夫人查出来,乱棍打死吗?
只是这离珠哪里知道,沈芸自从知道自己无福享受做母亲的日子后,便将一切都豁了出去,她在这世上,早已无牵无挂,还有什么是害怕失去,害怕终结的?
回去告诉佟霜,一切又像是都在她佟霜的意料之中,佟霜想到:“大少奶奶此刻远在曹府,我们实在找不到机会通知她,再来,大肆宣扬反而容易让沈芸倒打一耙,说是我们诬陷……这一切还得等大少奶奶回来,咱们亲自去芸娘屋里搜查一次,才能有机会揭穿她!”
“我有什么可怕的?”沈芸在屋内,勾唇一笑。
海棠来给她披上披风,又关了窗户,道:“芸娘何苦站在这里受冻?小心生病。”
“生病?”沈芸冷笑道:“若是我真真的生病了,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后笑呢。”
海棠不好接话,只将沈芸扶到床上躺好,又笑道:“芸娘好好准备一下,待会儿大少爷该过来了。”
沈芸想起来,叶禄生倒是的的确确说过待会儿要过来,却又听见海棠刚刚地一番话,心里一塞,便骂道:“准备?准备什么?难道我做足了准备就能有孩子了吗?你这蹄子真是大胆,越来越会说话了!”
海棠暗自叫苦,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便只委屈给自己求情。沈芸片刻后也冷静下来,指着镜台道:“将我的头发理一理,既然禄生要过来,怎么也得收拾打扮一下的。”
等了许久,门才开了,叶禄生由叶禄欢扶着,一步一踉跄地走进来。
沈芸急忙接过叶禄生,问:“四少爷,禄生这是怎么了?”
叶禄欢有些不好意思道:“晚饭过后,大哥被好几个叔爷、兄弟喝酒……大娘和曹夫人他们又聊得开心,所以就没有看紧,等大嫂发现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说着,叶禄欢也觉得尴尬,便寻个由头先走一步。只是可惜了沈芸,她本来因着叶禄生晚上要过来,所以才推辞了晚饭,一直等在屋子里,细心打扮自己多时,如今呢,别说还想让叶禄生好好看看自己,想来他现在连沈芸是男是女也分不清,只见他一嘴的酒臭,拉着沈芸,“呵呵”笑道:“来啊,我们再喝,再喝……今儿高兴……喝……”
“禄生,别闹了,”沈芸和海棠扶着叶禄生,好歹替他脱了衣服,进了浴桶里,沈芸看着叶禄生喝醉的样子,又想起当时叶禄生还是一个普通大少爷的放荡不羁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怀念,便微微一笑:“许久没有看见你好好做一回自己了。”
海棠在这种事上,是个有眼力,眼见现在没有什么大事,便也就悄悄退出去。
出来的时候碰见绮罗,见她抱着一床被子往曹良锦的屋子去,便问:“怎么,方家这次没有带伺候的人来么?”
绮罗摇摇头,笑道:“是我们家大小姐和二小姐,久别重逢,自然两姐妹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这不,大小姐硬要二小姐去陪着她睡觉呢。”
海棠经世尚浅,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二小姐和大小姐睡?那,今天来的那个方少爷呢?”
绮罗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地凑过去,小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小姐嫁到方家,听说都是分开睡的!”
说着,两人脸上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绮罗怕自己耽搁得太久,忙抱着棉被去了。
绮罗进屋,见曹氏姐妹还在秉烛夜谈,笑道:“哎呀,要不是说什么咱们曹家有一对‘双生花’呢,瞧瞧咱们两位小姐,真是就像片刻也不能分开似的。”
曹良锦听得,笑道:“绮罗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像小莲,我若不问她什么,她绝不会多说一句的,无趣得很。”
小莲候在一旁,听到自己的名字,忙抬起头来,后反应过来曹良锦是在取笑她,便又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去。
“这才好呢,姐姐是不知道,绮罗整日在耳边说个不停,”曹良瑟笑着看看绮罗,道:“聒噪!”
绮罗这边将床铺好了,听此,佯装生气道:“好啊,我绮罗就是嘴皮子痒,不说些什么话就难受,若是咱们二小姐听不下去,就去请裁缝来,把我这嘴给缝上!只是绮罗浑身都是嘴,想来裁缝也不能很快地缝完的。”
说得二人都是一笑,曹良锦指着绮罗笑道:“不仅缝不完,而且还缝不严实!”
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