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宫中。
两人回来时依旧悄声低调,连着进门时小太监打开宫门都悄悄的。季蔷眼神一扫,示意他不用行礼,那小太监预备的唱喝声也没来得及开口。
夏璟年季蔷两人往宫室中走,那小太监胆战心惊,畏畏缩缩凑到他二人身后问御前当值的宫女:“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吗?”
那小宫女一头雾水,答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啊。”
这寂静只持续了一会儿,御前伺候的都是只礼数的,脚步都几乎于无。宫门才开,夏璟年季蔷刚刚迈过门槛,便听到夏念钰叫喊着朝他二人奔来。
稚童的声音清脆而尖细,隔着老远破空便传来。
“哒哒哒哒……”一阵小跑的脚步声,还有夏念钰一路喊着。季蔷刚刚看清一团火红的身影,那一团便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为什么也不带上我一起玩!母后!”小孩子带着撒娇似的埋怨,夏念钰支起脸,手还紧紧抱着季蔷的腰。见季蔷只是笑,夏念钰又看向夏璟年,嘟着嘴,眼睛也不满的瞪圆。
夏璟年摸摸她的头,将那一头跑的杂乱的碎发拂顺了。
这时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嬷嬷才喘着气赶上来,手中还拿着一段红菱,与夏念钰头上只绑了一半的一模一样。嬷嬷过来便直接跪下:“是奴婢看管公主不严!”
季蔷让她们起来,又伸手接过只绑了一个的红菱。嬷嬷给夏念钰扎了两个花苞髻,一边只缠到一半,大半还拖在身后,随着她跑来,一晃一晃的跟着飞。
季蔷将她未绑好的那一边整好了,又故意扎了两个小蝴蝶留到耳下,若是再跑起来就像是身后跟着两只火红的小蝴蝶,跟夏念钰今天穿着的一样火红。
“父皇母后走的时候你还在夫子那儿学习呢,况且出宫危险,若是伤到你了,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母后怎么办,母后会担心的。”季蔷一边顺着,一边心平气和的说道。
说罢她蹲下身子来,视线与夏念钰齐平。季蔷也学她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夏念钰,语气极其认真:“念钰也不想母后担心的对吧!”
夏念钰猛地一点头,答道:“我会乖乖的!不会让母后担心的!”
几日后,宫中设宴,落晖国派使臣前来大辰到访进贡。
宴中已有舞姬在内舞蹈,选的都是极有大辰特色的歌舞。中央舞姬水袖舒展,随着旋转裙摆渐渐成了一朵绽放的山茶,层层叠叠轻纱于空中被微风带起,头上钗玉佩环,随着舞蹈的动作叮铃作响。
眼看一舞毕了,落晖使臣依然依依不舍,夏璟年适时开口道:“不知使臣对于我大臣的民族特色可还喜欢?”
那使臣向季蔷夏璟年二人行了个落晖奇特的礼节,开口笑道:“自然欣赏,落晖国并未有这样的舞,鄙人此次也是托您的福,才能得见这大辰独有之舞。”
夏璟年回以一笑,两旁有宫女鱼贯而出,每人手上端着菜肴的托盘,分别一一放置于桌上。
“这些菜也是朕命御膳房早就准备的,都是一些大辰传承至今的经典菜,使臣尝尝。”夏璟年道。
那使臣拿起筷子没道各尝了一口,随后放下筷子不再动作,他赞道:“味道果然不错,劳皇上费心。不过……”
他话说一半,几声拍手,门外几落晖国打扮之人抬着一棋桌从门口进入厅中央。那落晖国使臣接着道:“这是我国国王下成的一盘‘死棋’愁思许久,未曾想到法子,还请大臣朝中能人异士来试试,能分破的了这‘死棋’。”
“你怎知你落晖解不开的棋局,我大辰便一定能解开呢。”夏璟年反问。
“臣也是猜测,若是解不开这小小一盘棋局……那如此偌大一个大辰当真是无人了。”使臣又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语气挑衅,直直看向夏璟年。
“好,那便试试。”
宴会中不少都是朝廷命臣,使者来朝,这些重官都需前来一起赴宴,以视大辰对于他国邦交的重视。
夏璟年话一结束,已有许多人向前探头去看那棋局。这如此之难的‘死棋’谁都想一战它的厉害。左丞相起身行礼请命道:“臣,愿一试。”
夏璟年点点头,左丞相从席中几步出来,与那使臣对了一个眼神,几步向前来,看那途径一路仍能保持原样的棋局。
整副棋局被罩在玻璃罩下,整个棋局钉在桌上。
“此罩可能拿下?”左丞相问道。
玻璃罩被打开,里面的棋子分毫未动,右丞相尝试着拿起一颗,并未粘在棋盘之上。他心道奇怪,面上仍旧一手拂胡思考棋局。
他拿起其中一子,重又放下,思索许久那第一枚拿起的棋子仍然握在手中。右丞相将那枚棋子拿在手中摩挲许久,终于试探着下下一子。
棋才一放下,就听一旁的使臣开口道:“这位大臣,这一步您就已经输了。”
右丞相一脸不可思议,将胡子在指尖摩梭许久,仔仔细细的看着那棋,终于“唉”叹气一声:“老臣的确是输了。”
右丞相棋术了得,剩下的人一个两个过来试过,都是停在了第一子,或是一子未落便早早落子。落晖使臣站在一旁,:“大臣这样的泱泱大国,竟没有一人能将他我这小稀松落晖的“死棋”都无人可解。”
他仰起脸,下巴高抬,扫视过厅内一圈,神情倨傲。
“臣愿一试。”落晖时辰顺着那道声音看去,于朝生聪位子上站起,朝着夏璟年俯首行礼道。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