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峰万嶂,形状奇特,巨岩壁立,势欲倾倒。耸入云端,宛如万幅壮锦,从天外飘来。
云雾笼罩中,山色空漾,虚幻飘渺。
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松树将根扎在石缝里。山嶂与苍松卧云雾。此境,仿若仙灵之境。
山尖之顶,两位风骨侠气之人,面向而对,盘腿端坐两面。山之风来,衣随风声傲意上扬。两者之中,一纸棋盘。
“范林兄,门派繁事,家事未了,雅性依然,小弟我实乃佩服。”一中年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话语间,他将手中棋子,落入棋盘。
范林,身着一袭青丝长衫。虽是人到中年,但,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立体的五官雕刻般不俗,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江湖的王者之气。
“万事皆小,雅性最浓。”范林淡淡一言,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他手持棋子,静然思索,专心下棋。似乎,这一辈子所关心的就是这盘棋了。
“范林兄,江湖盛传,《景阳秘笈》是贵派珉仁所为。不知你那珉仁师弟,为何而盗?”中年人抬眼凝望范林,手持棋子,停留胸前,一脸疑问。
“肖江弟,正所谓,家贼难防啊!我那珉仁师弟不务正业,只喜旁门左道。多年来,他一直怨意至深,师傅将门派授于了我。他今日之为,也是不足为奇。”范林手中棋子略定格,眉宇间闪现一丝无奈。
话语刚落,范林手中点将,肖江棋局落败。
“范林兄,棋盘高手!小弟我,是自叹不如!”肖江挠了挠头,望着棋盘愣眼。遂笑着站起身来。
范林含笑,缓缓站立起身来,立于山尖之端,凝神望向远处。
俩人傲骨之姿,轻薄长衫,随山风“呼呼”而啸……
“范林兄的公子,范寅,一表人才,聪明才智,追寻《景阳秘笈》之事,委任于他,范林兄,大可放心啊。”肖江凝视远处,对范林道,“不像我那犬子,不学无术,四处游荡。”话音里有一丝愁意,眼色里有一丝失望。
范林双手背后,不经意的抬眼,扬了扬眉,浅浅的笑意,道,“愚子是景阳派的传人,放手让他初入江湖,实则有意磨励于他。”
“范林兄,果然教子有方。”肖江不由侧目望向范林,言语之间透着欣赏。
景阳派掌门人范林,与玄武派掌门人肖江,多年来,英雄相惜,情同手足。推杯换盏,相约棋玩是常有事。
这僻静山尖之处,是俩人独聚之地。
此时,风声啸叫,而衣袂飞扬……
…………………………
山谷山势雄伟壮丽,山峰直冲云霄。如若人从山顶往下看,定会吓个半死。断崖幽谷,长草深深。
断崖之下,一处山洞,阴深寒冷,终日不见阳光。
暗无天日石壁处,长草窝中,斜躺着一个人。他双膝锩缩着,黄色的发际遮住了大半张脸。似乎熟睡着。
忽然,一滴鸟屎落在他的脸上,冰凉如水。他惊得睁开双目,一个鲤鱼打挺,站立了起来。
“何人?”他大喝一声,遂走出了山洞。头顶山缝之间,透过一线阳光,清晰的印着他的脸。
他约四五十岁左右。淡眉稀松杂章,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然孤冰却又盛气逼人。
原来,此人,正是那景阳派珉仁。
自打盗了《景阳秘笈》,被江湖各派追寻。只好,一路仓皇逃亡。路途中太疲累,只是打了个盹。却不料,醒来之后,《景阳秘笈》不见踪影。
珉仁疯了似的,四处寻找,却是一无所获。不知《景阳秘笈》落入了何人之手?……
如今的处境,他又不能现人眼,也不敢再回景阳派。只能流离失所,藏身于,这暗无天日的山洞。
他心里,悔不当初,后悔不该盗那独门《景阳秘笈》。
珉仁站在山洞之外,用手摸了一把脸面,手上沾了脏兮兮的鸟屎。一双鹰眼四面八方扫视。
“呵呵呵……”一个声音在一处,忍不住笑了起来。嶙峋怪石后面,闪出了两个羊角辫,一晃又一晃。
珉仁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稚气未脱的黄毛丫头。
“老头,你…是不是无家可归?”那少女瞪着无邪的眼,蹦跳到他面前,微弓着身子,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
老头?珉仁一听,面色愠怒。自已才四五十岁,就成了老头了?
“臭丫头,别找茬!滚远点!”珉仁瞪大眼,狠狠盯她一眼,恼怒的一甩衣袖。
少女见此情形,并未生气,只是立直了身子,叉着腰,嘻嘻笑道,“你这老头,明明看着老,还不服老。不服老也就算了,还要发怒。”
“不和你玩了。”不待珉仁反应,少女嘻笑着转身,一蹦一跳跑远了。
……………………
断崖幽谷,僻静荒野,林木长草间,一个枯木搭造的木屋。独具一格,座落在荒无间。
此处,虽是荒无,木屋周身,却种满了各色的花卉。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宛如世外桃源。
“爹,我回来了。”羊角辫的少女,手捧一把像野草般枯黄的东西,欢快的蹦跳着奔向木屋。
一位约六十岁老者,端坐在木桌前,手拿草药细观着,桌面上,铺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草药。
他一身素衣着身,面颊清瘦,褶皱丛生,写满了沧桑与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