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悦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够周全。
‘元都基地的防守，肯定十分严密，秦烽四人的境界不高，实战经验不足，不能带上他们……
如果只有我和崇明两个人，还有可能进去，但万一被发现，估计给李望生带来的麻烦更大……’
“在想什么？”
李望生见尹清悦低头沉思着不出声，便开口问道。
“或者，我应该问，那只貅，是不是就是你的另一只契约兽？”
尹清悦见李望生已经猜到并问了出来，再瞒着也不妥，想了想，决定还是对李望生直言相告。
“是，我今天通过崇明，确认了那只貅的身份，我想要回她。可是，我又怕因此给你带来麻烦，所以刚才我正考虑该怎么做，如果这会让你为难……”
“不会，”听到她的回答，李望生笑了。
他很满意尹清悦能对他直言不讳，也很高兴尹清悦能替他着想。
他打断了尹清悦道，“不会给我带来麻烦，我也不会为难。”
他含笑的目光直视着尹清悦，令她又感到了那种要被烫伤的灼热。
“如果你选择不告诉我，而是自己去闯基地的话，才会让我失望。”
尹清悦被说中了心思，又被李望生这么灼灼地凝视着，不由赶紧低头胡乱收拾起桌上的碗碟，避开了与李望生对视。
李望生看着双颊微微飞红的尹清悦，含笑不语。
但尹清悦也不是普通女孩，不过须臾之间便调整好了心态神色。
她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将琇琇带回来？”
“对，不过今天很晚了，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你们走台结束之后，我来接你。”
李望生起身，麻利地将尹清悦整理了半天，仍是乱糟糟的空碗和砂锅收拾到推车上，然后按下客房服务的电话键，让他们待会到门外收走。
……
送走了李望生，尹清悦躺回床上，却毫无睡意。
干脆意念一动，进入了空间。
这一次，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开通空间与外界的视听连接，也已经可以随意地，出现在空间中的某个位置。
她站在洞府中的书房内，神色莫测地望着桌上那幅画像许久。
“终日相见难相问，君心可与我心同？”尹清悦轻声念着画像上的题字。
而那画中伫立于蔷薇花下，衣袂翩飞的男子，简直就是长发古装版的李望生！
空间内的时间流速很慢，这洞府又能保持物品不腐如新。
所以这画在缣帛上的肖像，仿若昨日才画出来的一般。
但是这缣帛却有些皱，像是曾被人揉成一团，然后又细心地展开整理过。
尹清悦摩挲着缣帛，低声呢喃：“你是谁……这空间的主人，又是怎样的身份？”
“墨珽、馨懿，还有你们俩，如果你们都是我和李望生的前世，那我和他这么多世的遇见，是巧合，还是……”
她轻叹一声，不敢细想下去。
在由白玉打磨而成的书桌前坐下，看着倚墙而建的黑底描金雕花书架发了会愣。
书架分类清晰，标注着“空间记事”、“功法心得”、“随笔”、“杂项”等字样。
唯独有一个摆放着些妆匣之类的大小盒子的柜子上，什么标注都没有，那柜子的最下层，还放着几个箧笥（qiesi）。
今天早些时候进来，她一眼便看到了这画像。
但当时挂心着外界，她只从空间记事那一类中，抽了最上面的那本匆匆翻阅，弄清如何进出空间等方法之后，便与崇明交代一声，就先出去了。
那手记中，都是以第一人称来做记录的，没有任何这洞府主人身份相关的描述。
此刻再进来，她忽然不知道是应该先继续看空间记事，还是先找寻与这画像有关的信息。
按照尹清悦的猜想，她所要知道的真相，很可能就藏在那个没有标注的柜子中。
可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近情情怯的感觉，怎么都鼓不起勇气，去翻那些盒子和箧笥。
‘如果我和李望生的每次相遇，都不是偶然，那我应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他，我该怎么去处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重生回来以后，她的心第一次，乱了。
而她也是第一次，正视了自己一直以来逃避的某些问题。
李望生对她的心思，她不知道吗？
虽说前世的感情经历糟糕透顶，但她的情商还没低到，感觉不出李望生对她无微不至的的呵护，和不时流露出的宠溺。
她喜欢李望生吗？
至少，她是不讨厌李望生的。
但她的心里却十分抗拒这段关系的改变。
所谓“关系不同，心理就会不同”的说法，大多数情况下是成立的——
作为朋友，在能力范围内，互相关心帮助，隔多久见面，通话，都可以很轻易地体谅对方，若将来有一天友情淡了，互相疏远了，那也不会有多心痛。
可若是关系变了，虽说她相信李望生的人品，不会像雷阳那么渣。
但先不说两人会不会也像普通人那样，对感情患得患失，斤斤计较。
光是想到将来万一两人因为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渐行渐远，视为陌路，甚至互相怨恨……
尹清悦闭了闭眼，她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喜欢李望生，但哪怕是作为朋友，她也不愿去想象两人变成陌路，会是什么情景。
重生前的经历，让她更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