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郭沐沉重伤的事没有因为孙信的受罚静寂,而是不停的发酵,虽无人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指使孙信的是谁,大臣暗地里纷纷议论郭沐宇手段狠辣,为了皇位连自己唯一的弟弟都不放过,违背仁德。
至于孙信,也因办事不利不再为郭沐宇所用,在郭天琼罚完之后,郭沐宇又随意寻了个理由再打他一百军棍,两顿毒打下来,孙信几乎去了半条命。
即便如此郭沐宇也挽不回群臣的心,才几日时间,原本支持他的人退却大半。
有人开始上书郭天琼,是时候立太子,好平息明争暗斗,郭天琼问人选,朝臣个个支吾,郭沐宇阴险狡诈,郭沐沉手有残疾,郭沐宇无兵,郭沐沉无权,各家说对家不好…
商量到最后还是没出定论,只偶尔有大胆之人私下悄悄感慨郭天琼已不如当年睿智,是否推他为王就是个错误。
最近魏苧胭明显发觉来军营寻郭沐沉的人增多,那些人每次来都会捎上各种名贵的礼物,不时有人也会顺带给魏苧胭送几份礼。
还总有莫名的人过来同魏苧胭聊天,问她对夏州的局势有何看法,觉得郭家两个兄弟谁比较出色,亦或者是她哥哥魏钧澈更好。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有人开始关心起她跟郭沐沉的婚事,说两人真情难能可贵,理应尽早完婚。
这些人探口风探的很奇怪,魏苧胭次次闭口不答,寻着理由就避,却在一次离开时听到些不完整的话飘进耳朵里。
他们说兴许大司马更为合适,现在看魏钧澈的才能就不低,大批军队在他手上都能管的井井有条,而且魏振廷做人做事也是以仁义道德先行,如果魏苧胭嫁给郭沐沉,魏家日后也是正统,指不定这天,还要再变一变…
感觉出来魏苧胭不喜欢那些来攀附的人,郭沐沉交代,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养伤,谢绝任何人来访。
才刚安静几天,又有人来军营寻魏苧胭,是林大哥在谷内成亲的妻子,林大嫂。
林大嫂神色很是焦急,她说林大哥跟悰磊几人在酒馆不知为何跟人起了争执,眼下全部被关进大理寺,她实在是没了办法才来找魏苧胭帮忙。
魏苧胭不解,大理寺审的向来只有官员,几时管起士兵打架,而且就算要罚,让魏钧澈拉回营里领些军法不就了事,为何要被关押?
可林大嫂解释不清缘由,魏苧胭即刻去大理寺查看究竟。
到的时候魏钧澈也在,正跟大理寺卿杨大人说话,杨大人似乎猜到魏苧胭目的,跟魏钧澈说该解释的他已都解释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衡量,之后同魏苧胭打过招呼便给兄妹俩让出空间。
“哥,究竟发生何事?”魏苧胭过去问。
魏钧澈说前几日林大哥跟悰磊他们在酒馆遇到孙信和他的人,悰磊等人因孙信要杀魏苧胭气愤难平,又被孙信的人挑衅两句,一堆人直接就打了起来。
孙信的人刚开始不敌,又叫来一批支援,悰磊几人最终败下阵,林大哥不服气,骂道夏州的兵真是无用,打架还不敢单挑,远不如岳晋的兵来得干脆,此话恰巧被在场的杨大人听到,当场就把他们全部捉拿。
这些话哪能说得这么直接!魏苧胭心中暗骂,要是孙信以此作势,把他们全部杀了都不为过,不过事发之时孙信也在,说不定悰磊他们是被人算计,真相没那么简单。
然而魏钧澈摇头,这个层面他亦想过,找了现场的人详细询问,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并且当时杨大人也在,杨大人为官正直,不会轻易受人唆摆,所以魏钧澈才跟他核实,杨大人确实亲耳听见是他们所说。
“胭儿,此事我会想办法,你如果要见他们可以去,杨大人不会为难你。”
魏钧澈简单交代后就离开。
见到魏苧胭进来,悰磊等人表情满是愧疚。
“姑娘...”林大哥先开口道,“我们又给姑娘惹祸了。”
悰磊也是真的怕魏苧胭生气,在旁解释,“姑娘,是孙信的人挑事在先,大家是见不得他们这样欺负姑娘,才出手的。”
“嗯。”魏苧胭面无表情答着。
可不说话的魏苧胭比骂人的魏苧胭更加可怕,林大哥担心会累其他人遭殃,赶紧补充,“姑娘别责怪他们,是我闯的祸,要罚就罚我一人,与他们无关,要杀就杀...”
这个时候还逞英雄主义,魏苧胭狠斜林大哥一眼,他立马住口没再说下去,只是魏苧胭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那天要不是魏钧澈拦着,她不照样会去杀了孙信。
“我问你。”魏苧胭问去林大哥,“你是否真的说过夏州的兵不如岳晋?”
“姑娘,那是林大哥的一时气话。”听完悰磊明白魏苧胭在意的事,说道。
“气话!”
魏苧胭厉声责骂,“有些话真的能因为一时生气就说吗,说这些话时能不能考虑考虑家中等你归来的妻子,岳晋早没了,你们入了夏州的营,现在是夏州人,哪来的胆量可以让你们去数落夏州的不好!”
而魏苧胭训斥的话语也引得其中一人不服,他小声嘟囔道,“夏州还不是从岳晋来的,不也有人说以前的岳晋更好吗,为什么到我们就说不得…”
那人才抱怨几句悰磊就制止让他赶紧闭嘴。
“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魏苧胭怒声斥道,“你们曾经是岳晋的士兵,还是逃兵,所有岳晋的将士,早死光了,你们做为还能存活的人,成了夏州的军还敢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