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离开了房内,看默凡一脸志在必得,浅聆心看出了其心思,便道:“我觉得今晚还不宜抓人”
默凡一怔,便道:“为何?今天晚上是大好时机,天时地利在我这,他敢来,小爷我非把他生擒活捉了不可!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嚣张!”
浅聆心摇摇头,听默凡语气许是还对早间死去玉儿感到惋惜,不免为其惨死而愤慨,便道:“抓个虾兵蟹将有什么用反倒打草惊蛇,兴许这幕后还有个dà_boss呢,不如顺藤摸瓜,将计就计。”
默凡想了想,便恍然大悟道:“有道理,如果只是少女失踪案与那盈娘有关,那这些被邪术残害女子又作何解释,她若只是想从中牟利也没必要害人性命。昨晚那个黑袍人应该也和那个白云观脱不了干系,这个黑袍之人非常诡秘,不像修仙之士,也不像是魔道中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默凡托着下颌思索着,浅聆心却早已有了良策,正为今晚行动感到满怀兴奋着,她嘴角噙着自信笑意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有谜底的答案今晚过后自见分晓”
浅聆心还是同样法子,以自己为诱饵引那神秘杀人魔上钩,默凡先是同样激烈反对,然现下檀珩书不在他也一时拿不出其他主意便只好应允此法。
夏末秋至,天气微凉,子时将至,阴凉月色透入窗前,洒了一地银辉。
浅聆心房中灯火未熄,她手里拿着个果子抛着玩,神情悠闲但眼神机警,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时刻观察着屋外一切动静。
默凡抱剑当胸在外间来回走动,时刻保持警惕,浅聆心咬了一口手里鲜红果子,看了一眼屋内踱步身影,笑道:“我说默凡,你这样防得严实,那贼子哪还敢上门掳人,回去歇息吧。”
默凡也自觉如此不妥,但又得确保她安全而进退两难,想到昨晚交手那黑袍人,生怕他再次出现而有闪失。默凡大步走入里间,在屋内环顾了一下,看到那处屏风而眼前一亮,便走去屏风后,又探出脑袋小声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当心点”
浅聆心无奈笑了,提醒道:“你可千万沉住气,别打草惊蛇”
浅聆心使了个决,一挥衣袖灭了烛灯,旋即合衣而卧。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当中,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子,四周静寂的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和屋外大街之上远远传来的几声犬吠。
浅聆心以臂枕头,望着头顶黑压压一片屋梁干瞪眼,思绪飘忽开始若有所思,她偏偏头看了隐匿在黑暗中静默无言的默凡,半响问了一句道:“默凡,你会痛恨修罗门那些人吗?”
黑暗中默凡沉默了片刻,便奇怪道:“怎么这么问?难道你怀疑这几起事件是修罗门所为?其实,他们是邪道,屠戮弑杀成性,经常祸害苍生。你们试炼的那个鬼城便是遭他们屠城,上万生灵涂炭,无一幸免,如此嗜血恶魔,自然为正道之人得而诛之”
浅聆心朝他侧过身,突然想到自己同样的话曾经也这么问过檀珩书,他们的回答大致相同。便神色黯然,陷入神伤之中,喃喃地道:“那确实十恶不赦”
窗外一阵冷风拂过,夜色凄凉,屋内一下子又安静了。
这时默凡突然叹息一声,惆怅道:“记得公子的师叔就是为封印这个魔门圣主而身陨,这事过去那么多年其实公子还是一直介怀。倚风道人半道出家,公子在西岭学艺那段时日虽不是师徒之名授艺于他,但是他对公子却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将平生一身绝技倾囊相授。西岭授艺十载,我能看出倚风道人眼中那般慈爱,对公子诸般照顾,他是公子授艺恩师,公子对其敬重胜过掌门师尊,对他从无半点拂逆之意。公子曾亲眼睹过生母惨死,当日又亲眼见了倚风道人灰飞烟灭,魂飞魄散而无力挽救,他心里或许已经痛恨的在滴血,只是隐忍着不让人察觉罢了,他永远都是这个性子……”
是啊,檀珩书那性子便是打碎了牙也往自己肚子里咽,从来不会表露自己半丝弱势和情绪。浅聆心静静的听着,听闻‘痛恨’这个词不禁心中一颤,她感觉胸口闷闷的,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倘若如此那檀珩书应该恨极了她这个魔道中人,如今自己还在若无其事跟在他们身边欺骗他们,想到此处心中的愧疚更令她心酸不已。
默凡见她不出声了,便觉得是自己多言说了这样一段往事把她惊住了,轻笑道:“一时感慨话多了,当是闲聊,你别在意”
浅聆心捂住此时又在绞痛的胸口,脸上瞬间血色退尽,她忍着如万虫噬咬的心脏疼得咬紧牙关怕呼出声来。她侧过身背对默凡,从牙关里艰难咬字道:“默凡,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或者伤害了你们,你们也不用手下留情”
默凡闻言一阵莫名,待要出声询问却被屋外廊上动静给惊住了,他立马敛息也悄声提醒榻上之人小心。
一道黑影从窗纸上慢慢拉长,人影靠近后未曾开门就化作一道黑影穿门而过,很快又移动身形来到了浅聆心榻前。
默凡屏住声息静立屏风后面,他一向精干沉稳,此时也藏匿的很好。
借着微弱月光,浅聆心看到墙上人影正朝自己靠近,然而胸口早不痛晚不痛偏偏这时候疼得她冷汗直冒动弹不得。
只见眼前一道黑影罩下,后背被人一点下了一道定身术,随后被人拦腰抱起,化作黑影旋风一般刮出了屋子。
夜色漆黑,浅聆心看不太清事物只感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