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阿春婶可不敢想。
“乖乖!阿慈姑娘你可不要乱说哦,大虎他哪里来的这等本事!”
“婶子不信啊,那婶子便看着吧,看大虎哥给你们老项家光耀门楣。”
阿春婶:“……”
阿春婶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欢喜着呢,当天晚上将就这话说给了自家男人。
项根一听,就摆手道:“慈姑娘夸大虎几句,你就真当大虎能官拜三公了?许先生那么厉害的人都没有当大官儿,咱儿子还能比许先生厉害了?”
项根一番话,把阿春婶一腔热火都给浇熄了。
她踹自家男人一脚,翻身睡下了。
“吹灯啊,蜡油不要钱是不是!”
项根:“……”
项根默默下床吹了灯。
……
官道上车马疾驰,黄沙滚滚。
近万甲卫护着五辆马车,朝燕北方向驶去。
宁玉的宝马香车为首。
入了秋,车上的薄纱早已换成了厚厚的棉帐。
北地风紧,棉帐被吹得呼啦作响。
宁玉没有带宫婢伺候,与一帮大老爷们同吃同喝,疾行赶路。
宁玉掀开帘帐,喊了声:“沐左。”
沐左立即驱马靠近马车,“王姬有何吩咐?”
宁玉道:“休息会儿吧。”
沐左抬手,高声喊道:“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乌泱泱如流水一般的军队停下。
御医们立即冲下马车,扶着车辕大口呼吸。
他们一把老骨头,还没这么颠簸过呢。
宁玉扶着车壁跳下来。
士兵们都已经下马,原地活动筋骨。
应是急行军,每次抵达城镇,都会有人去采买食物,大多都是耐放的大饼。
大家活动之后,专门管食物的军官开始以卫为单位分发食物。
沐左走过来,递给宁玉一张饼,“估计明天就能到尹城了。”
宁玉“嗯”了声,接过饼子吃起来。
目光掠过全军,看见风莲亦低垂着头,饼子拿在手里,并没有吃。整个人看起来蔫蔫儿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宁玉咬着饼子走过去,“风莲亦,你怎么了?”
风莲亦抬头看向她,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无事。”
“无事你怎么看着没精打采的?”宁玉道,“是不是骑马太劳累?要不你与本宫共乘马车吧?”
风莲亦笑:“王姬,我真没事,就是不喜欢啃干饼。”
宁玉:“……”
宁玉仔细打量他几眼,“没事就行,明日就到尹城了,到时候本宫请你吃顿好的换换嘴儿。”
风莲亦笑,“那我便先谢过王姬了。”
宁玉弯唇笑“嗯”了声。
看着宁玉离开,风莲亦弯起的唇角渐渐抿住,眼底的笑也淡了下来。
前些日子,他随沐左入城采办时看到了沈墨。
尽管已经十年没见过他。可是,那个男人,即便他化成灰,他也认识!
他也看到他了。
他看到他嘴角很浅地勾了一下。
他看到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不意外他还活着,不意外他会出现在那里,不意外他身边甲士环绕。
身边士兵纷纷翻上上马,小解回来的占晓初拍一下他的肩,道:“想什么呢,赶紧的,要出发了!”
风莲亦回神,将剩下的小半张饼揣进怀里,翻身上马。
占晓初犹豫片刻,问道:“你身上都是毒,不会沾到饼上么?”
风莲亦白了占晓初一眼,“白痴。”
占晓初:“……”
所有人准备就绪,沐左抬手打了个手势,大军又匆匆行军出发。缘分
……
翌日,抵达尹城,沐左带人采买一番,除了饼子馒头等耐放的食物,还买了许多肉食和菜羹。
当天中午的伙食十分丰盛。
吃过饭之后,一行人又匆匆出发。
经过尹城,便是狮图岭。
过了狮图岭,便到了大燕地界。
以他们的速度,最迟七日,便能赶到营帐。
宁玉坐在车内,翻看着舆图。
马车猛然被勒停,摇摆幅度太大,宁玉被甩的撞在了车壁上,好在车内柔软,即便撞了也不怎么疼。
宁玉掀开车帘,正要问怎么了。
就见沐左按着剑大步走过来,马被停在了前面。
“王姬,前面尸陈遍野,有明显的打斗痕迹,不过血迹已然干涸。”
“看样子,打斗的时间,距今天至少有三天以上。”
打斗过……
宁玉肃容下车,大步走向沐左所指的方向,卫士密密麻麻护卫着宁玉。
尸体身上都穿着燕军的服侍。
将近万人。
密密麻麻,残肢横陈。
这么恶心的场面,跟过来的御医们有的忍不住干呕起来。
宁玉倒是面色平静。
她蹙着眉:“为什么燕军能逃窜至此处?”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得了宁玉。
燕军节节败退,已经被赶到了泗水以北。
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这就得问镇守边疆的将士了。
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怎么可能逃窜到这边来?
宁玉越过横陈的尸体,踩着满地干涸的血迹,走来走去。
沐左等人跟随在她身侧。
宁玉抿唇道,“是不是很奇怪,沐左。”
沐左点头,“这里无一具靖军尸体,也无我军尸体。”
宁玉攥了攥拳,低声道:“一人力战万人,只有赵平能做到。”
她的声音颤抖,身体也微微颤抖。
沐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