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没具体见过这事是怎么操作的,被顾恒舟这么瞪着,还以为自己做错让他不舒服了。
好在顾恒舟成婚前,沈柏还去揽月阁喝过酒,微醺的时候,抓着阁里的花翎姑娘问了不少女子讨好男子的法子,沈柏仔细回忆了一下,认真的看着顾恒舟说:“顾兄,你别看我。”
顾恒舟瞳孔颤了颤,心脏一瞬间被未知的情绪胀到极致。
他的眉眼不再清冷,眼角染上艳红的绯色,眸底也浮起潋滟的水光,眸光变得晦涩,不住翻涌,喧嚣如尘。
沈柏不再说话,顾恒舟的呼吸彻底乱了,他眉峰紧蹙,抬手抓住沈柏的肩膀,薄情的唇微启,声音也不稳起来,压低声音怒斥:“沈柏,你敢!”
他眼底的欲色浓郁如漫山遍野怒放的杜鹃花,是沈柏上下两辈子从未见过的人间绝色,沈柏想到他连洞房都没入就死在忽炽烈马下,所有的害怕都变成了沸腾的孤勇。
她不要他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她要他看人世繁华,尝世间极乐!
指尖抖了一下,沈柏抛开一切,凑过去压住顾恒舟的唇。
顾恒舟瞪大眼睛,因为过于惊愕,让沈柏有了可趁之机,唇齿被攻陷,脑海里有绚烂的烟火噼里啪啦炸开,将所有的心防理智焚烧,化为灰烬。
一刻钟后……
“督监,你醒了吗?”
阿柴端着热水站在营帐外面问,这是第一次顾恒舟这么晚还没起,他觉得有点不正常。
顾恒舟沉声唤道:“进来。”
声音也比平时要沙哑许多,阿柴端着水进去,关切的问:“督监,你嗓子怎么哑了?是不是染了风寒,可要请营里的军医过来看看?”
顾恒舟面色冷沉,眼角却反常的发红,淡淡的说:“不必,只是有点口渴而已。”
阿柴不疑有他,见顾恒舟换了一身衣服,惯性的往床边走,想把脏衣服收去洗了,顾恒舟再度开口:“我找李副蔚有事,你去请他过来一趟。”
阿柴应了声是,调转脚步往外走,走出营帐后知后觉的想起沈柏不在帐中了,而且刚刚帐子里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阿柴和沈柏年岁差不多,尚未经人事,只觉得奇怪,挠了挠脑袋,没想出那味道是什么,便也压下思绪不去想了。
却说沈柏红着一张脸从校尉营出来,上了马跑出去一段距离,冷静下来以后立刻勒了马缰绳,哀嚎一声抱住马脖子不动了,耳边全是顾恒舟急促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他的眼睛是红的,眼神迷醉,连脸都是红的。
沈柏从来没见过那样的顾恒舟,寻常所有的冷静自制全部被打破,失控的欲念如潮水汹涌而来,听得沈柏的心脏也跟着鼓跳如擂。
顾恒舟虽然一直没有成亲,但烟花之地关于他的流言不少,很多人都说征战沙场的顾恒舟,身体强健,天赋异禀,京中没几个女子受得了他。
男子大都会以这方面的事为傲,沈柏那时不曾想过要与顾恒舟发生什么,却也替顾恒舟骄傲,顾兄在太学院时课业便是第一,这方面自然也会让旁人望尘莫及。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顾恒舟会这么……快。
想着想着,沈柏又后悔起来,抓狂的抱着马脖子哀嚎:“完了完了,我当时怎么脑子一抽就当着顾兄的面说出来了呢?顾兄面皮那么薄,若是以为我在心底嘲笑于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身下的马也感受到她的慌乱不安,轻嗤两声,在原地转了两圈。
片刻后,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传来,抬头,一辆单乘的马车驶到跟前停下。
沈柏撑着马背坐直,一只修长如竹的手掀开车帘,赵彻俊美温润的脸映入眼帘,沈柏瞬间压下杂乱的思绪,翻身下马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赵彻安安静静看着她,沈柏不敢抬头,感觉到一股冷寒的威压,良久,赵彻温笑出声:“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本宫不喜欢你在本宫面前低着头。”
沈柏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殿下这是准备去校尉营找顾督监还是准备找我?”
赵彻反问:“你觉得呢?”
那就是专程来找她的了。
得了结论,不等赵彻开口,沈柏直接起身爬上马车钻进去。
虽然是单乘的马车,里面的空间还是比寻常的马车要大一些,凳子垫得很软,下面也铺了一层绒实雪白的兔皮,沈柏踩上去都有一种罪恶感。
车里还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有一壶热茶两个茶杯和一小碟精致的糕点。
沈柏没顾得上吃早饭就从校尉营跑了,闻到糕点的香味儿肚子立刻咕咕叫了两声,眼巴巴的看着赵彻,赵彻唇角微扬,大方道:“吃吧。”
沈柏立刻抓起糕点塞进嘴里,怕被噎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下去。
她吃得毫不犹豫,吃相不大好看,不像是金贵的太傅独子,更像是饿了好些天的流民。
赵彻问:“你不怕这些糕点里有毒吗?”
沈柏没有被吓到,努力咀嚼,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这里面真的有毒,殿下要让我吃下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
这话很是官方客套,赵彻反问:“那在围场的时候本宫想让你死,你怎么不死?”
勉强填了肚子,沈柏便不再吃了,又喝了两杯茶,不拘小节的撩起袖子擦嘴,说:“殿下既然赐了我银丝软甲,就算想让我死,应该也想欣赏一下我拼命挣扎的样子,若我当真就这么死了,岂不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