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曼抬头,发现竟是已经来到了曦园的门口。
走进正院。
守在正房门口的小丫鬟见到蔚曼一行人,忙进去向太夫人禀报。
蔚曼环顾整个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的原因,蔚曼觉得,今日曦园里的气氛,比之往日,紧绷了不少。
进了正房,雨燕和夏兰帮着蔚曼解下斗篷。
内室的帘子打起,秋浓端着一个红漆木托盘从里面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秋浓眼睛一眯,面色凝重的对蔚曼眨了下眼睛。
蔚曼微微颔首。
“三小姐真是来的巧了,太夫人刚刚还问起三小姐呢,”秋浓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一旁的小丫鬟,如平常一样,给蔚曼行了一礼后,亲自为蔚曼打起内室的帘子,笑着道:“三小姐快进去吧,太夫人正在里面等着三小姐呢。”
“有劳秋浓姐姐了。”蔚曼道了一声谢,缓步走进了内室。
飞快的抬眼一扫。
太夫人正端坐在上首,目光冰冷如箭的看着她。
蔚曼忙恭敬的垂下头。
身后的帘子落下,蔚曼感觉内室一下子暗了许多。
一片寂静无声中,蔚曼垂首,缓步走到屋子中间,恭敬的行了一礼,抬起头来,与那从她进门起,就一直随着她的凌厉目光相对,脸上却是挂着如平日一般的盈盈笑意,唤了一声:“祖母。”
太夫人目光幽深的打量着蔚曼,没有说话。
蔚曼像是没有察觉到太夫人脸色的不同,她径直上前行了几步,距离太夫人两步远的地方停住,笑着问道:“不知祖母唤孙女所谓何事。”
太夫人依然没有开口,一双眼睛似能看进蔚曼的内心深处。
“祖母?”蔚曼像是刚刚才察觉太夫人神色的不同一般,即惊讶,又担忧的问道:“祖母,您怎么了?”
太夫人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像是终于回过神来。
“祖母今日发现,”太夫人收回了眼中的凌厉,目光却依然有些寒意的打量着蔚曼,叹道:“这一年里,三丫头好似长大了,变了许多。”
长大了,这是应该的。
变了许多?
蔚曼因为是个“冒牌”的,最害怕的,就是有人说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变了哪些,所以,听到太夫人说她和以前相比变了许多,蔚曼的心里不由一紧。
“祖母,过了年,孙女就十五岁了,”蔚曼笑着道:“长了一岁,明白的事理自然也就多了一些,肯定不能和之前还小的时候一样啊。”
“嗯,你说的很是有道理,”太夫人点了点头,像是很赞同蔚曼的样子,面上的神色却很淡然,道:“你张小嘴儿,倒是从小就能说会道的。”
听不出是夸奖还是什么。
“祖母打趣孙女了,”蔚曼笑着接话道:“能逗得祖母开心一些,那也是孙女的福分。”
太夫人闻言,微微一笑,那浅浅勾起的嘴角,却是让蔚曼心里开始惴惴起来。
“我记得,葛太医曾和我说过你的病情,他说你当初坠马,时伤到了脑子,所以,前尘往事,你怕是会有些记不大清楚了,”太夫人端起手边的茶盏,一边摩挲着,一边似不在意一般的随口问道:“如今,你也将养了大半年的时间了,那么,你现在有将往事都想起了吗?”
蔚曼心里惊讶。
往事?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祖母,孙女……”蔚曼的面上有些愧疚之色,低声答道:“……可能是伤的有些严重,虽然孙女养了许久,可是,对于往事,孙女的记忆还是很模糊……用力回想的话,却是头疼欲裂……葛太医也告诫过孙女,这件事器不能强求……孙女惭愧的很,还是记不大清楚之前的事情……”
“哦,”太夫人看了蔚曼一眼,低头喝了一口茶,叹道:“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好转吗?”
“这,好转自然是有的,”蔚曼斟酌着道:“有时候,孙女会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不过,它们却都是零星不连贯的……要问了程妈妈,才知道孙女忆起的是何时何地的事情……不过,能想起这些,孙女已经很高兴了……”
蔚曼一边应付着答太夫人的问话,心里却是不安的想太夫人为何突然关心起她的记忆。
这件事情完全出乎了蔚曼的意料,她本想着,太夫人会问她为何会去善心堂,为何会和骆姨奶奶交往,蔚曼也早就编好了借口,就等着应对太夫人的问话,可是,进了这屋子,太夫人先是目光奇异的盯着她瞧,然后又问了这没头没脑的问题。
以前的记忆,是蔚曼最大的死穴,太夫人的问话,让蔚曼心里很是不安。
“那就是还记得一些以前的事情了。”太夫人又看了蔚曼一眼,淡淡的下着结论。
蔚曼不知道太夫人到底意欲何为,只能接这太夫人的话,道:“孙女是记得的,只是,不多……”
太夫人又抿了一口茶,眼睛看向窗户的方向,目光悠远起来。
屋外的阳光拉的很长,虽然眼下是春寒料峭的天气,却也让人心里感到温暖。
“今年的天气,”太夫人的脸上显出回忆的神色,淡淡的道:“似乎是比去年暖和了许多?”
天气?
蔚曼不明所以。
话题,为什么突然扯到天气呢。
蔚曼也看向屋外,心里想着,现在是二月的上旬,去年的二月,她还没有穿越到大景朝呢,那时候的天气如何,蔚曼自然是不知道的。
“祖母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