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殿外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没多久便隐隐听闻一道尖细的声音高呼:
皇上升霞了!
夜小鱼打开醉月宫门,身穿灰衣的侍卫便伸手拦住:“姑娘,王爷吩咐过,让你们好好留在醉月宫。”
“他这是要软禁我们?”
“王爷只是想保护姑娘,担心有人会对你们不利。”
侍卫毕恭毕敬。
“皇宫不都是王爷的人在把守吗?有何危险?”
“现在朝臣皆已入宫,七皇子也从天玄赶了回来,诚亲王和定国侯亲兵都在宫外候着,他们可是拥护七皇子的。”
夜小鱼眼里闪过丝丝狡黠,她将从醉月宫里拿出来的桂花糕塞到侍卫手里,装作害怕道:“我们有多少兵马?他们呢?王爷不会有危险吧?”
吃人的嘴软,侍卫闪进来,把大门关上,小声告诉夜小鱼,他们皇宫里埋伏了五百弓弩手,宫门外和宫内精兵五万。
定国侯大部分将士早被墨王调到了玉城,他和诚亲王留在京城的亲兵最多一万,只要负责京郊大营的秦国公拥护墨王,墨王必胜。
换言之,秦国公若拥护轩辕辰,轩辕狐必败无疑。
怪不得轩辕狐如此重视秦瑶,原来如此。
天已微亮,皇上寝殿里,黄色帐幔被太监放下,龙床内外便如两个世界。
老皇帝孤零零躺在在奢华的龙床上,双目禁闭,一动不动,在旁人眼里他已是个死人。
帐幔外,王公大臣以刚赶回京城的七皇子轩辕辰,三皇子轩辕狐为头分立两边,气氛诡异。
老皇帝身边常侍太监张公公,拿着拂尘站在中间,脸上似乎很是悲戚,声音带着哭腔:“五更天,皇上睁开眼睛,拉着三皇子的手嘱咐:今后东旭江山便交给狐儿了,切记要兄友弟恭,守护好东旭。皇上说完这句就升霞了。”
“皇……上……”
站在轩辕狐那边的朝臣,包括四皇子和五皇子皆跪下哀嚎。
轩辕辰沉着脸,眼睛微红,他站到张公公面前,盯着他冷言道:“张公公,你在父皇身边多年,你敢指天起誓,你所言句句属实么?”
“辰王此话何意?皇上刚升霞,您便要违背皇上遗愿,与兄相争么?”
张公公满脸痛心,举起宽大的衣袖在眼角拭了拭泪。
“嗬~”
定国侯萧fēng_liú斜勾唇角,冷笑一声,站出队列走到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面前看了看,再走到永安侯前站着不动。
“永安侯,干嚎不掉泪,你这是逢场作戏,心中无皇上呀!”
永安侯是个高大的胖子,他嚯地站起来,怒视着定国侯:“皇上升霞,你不下跪,在这挑事端,难不成你想要参与谋反么?”
好大一顶帽子!
“哈哈……”
定国侯狂笑不语,让下跪的朝臣心慌慌,没了先前的底气。
轩辕狐站起来,狭长的狐狸眼微眯:“定国侯在皇上灵前狂妄,来人,带他下去!”
灰衣人迅速现身,定国侯止住狂笑,看着轩辕狐,唇畔浮上一抹诡异的笑意:
“墨王不必恼羞成怒,我萧fēng_liú自觉跟你的狐影出去。”
“皇兄刚升霞,墨王这是准备不守孝,仅凭一个太监之言,便想要直接登基为帝么?”
诚亲王满脸的不屑。
诚亲王唯一的儿子在石城被雌雄双煞劫杀,轩辕辰平日对他这个皇叔谦恭有礼,不似轩辕狐般处处充满算计。
他是百分百支持轩辕辰的。
“诚皇叔这是在怀疑皇上,怀疑本王?”
诚亲王冷哼一声,睥睨着比女人长得还好看的轩辕狐:“大半个月前,你便派人守住宫门,我们连皇上面都见不上,你不值得怀疑么?”
“父皇重病,本王实行宫禁,有何不可?诚亲王无后,也想学定国侯造反么?”
轩辕狐负手而立,唇角斜勾,狐狸眼闪现着蔑视之光,仿佛他已是这里高高在上的王者。
“轩辕狐,皇上一直属意辰王,朝中要务皆交由他掌管,你趁着他领队去天玄参加三国武艺大赛,毒害皇上,趁机夺权。你明知朝臣大多支持辰王,你便想借这太监之口名正言顺继位,待辰王回宫之时宣布皇上升霞,好让辰王措手不及。”
诚亲王说着话,一脚踹向张公公后膝,迫使他跪倒在地。
“张公公,你觉得若是皇上知道你参与谋反,你的下场将会是什么?”
张公公下意识地往帐幔里边看去,神色开始慌张。
轩辕辰望了望跪倒在地的张公公,再看向轩辕狐冷笑道:“三皇兄,且不说父皇想传位于谁之事。本王出发天玄之时,父皇体健安康,怎么会忽然就病重,昏迷不醒?这些朝臣怎的就无法见到皇上?”
“父皇毕竟年事已高,先前又遭废后和云妃的毒害,病重不是很正常么?”
轩辕狐直面轩辕辰,眼角却瞥向殿外,若不是这会依然不见秦国公,他都懒得跟轩辕辰废话。
“墨王倒是会找借口,你频频看向殿外,是在等秦国公么?你以为秦瑶入了宫,他便会拥护你?你怎么不怀疑她进宫是为了查探宫中兵力分布情况?”
诚亲王因轩辕狐一句“无后”,重揭失子之痛,他恨不得现在就看到轩辕狐跪地求饶的样子。
轩辕狐眉头一皱,眼眸闪过一丝惊慌。
“来人,将意图谋反的辰王和诚亲王抓起来!”
几十名狐影瞬间将轩辕辰和诚亲王围了起来。
“逆子!”
帐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