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石峰,坐落于武当山主峰天柱峰以北,峰上怪石嶙峋,草木稀疏,确是一座极为荒凉的孤峰。
半个月前,谢无忌刚被俞莲舟带回的武当,便被大为“震怒”的宋远桥,罚至雷石峰,面壁思过。
谢无忌此番偷偷下山,孤身闯荡莽莽群山,再加之在俞莲舟的讲述中,谢无忌数度险些就葬身群山之中,宋远桥等一众师兄们在后怕之余,更是又惊又怒,一致决定,要好好给谢无忌长长记性,以免他以后闯出更大的祸事。
最终,在俞莲舟的提议下,宋远桥将谢无忌面壁思过之所,定在了这座雷石峰。这是因为,雷石峰虽然荒凉,但对于修炼《虎爪功》之人,还是有几分神妙之处。此峰叠石架空,跧伏拱立,如同神态各异的猛虎,惟妙惟肖。当年,俞莲舟在修炼《虎爪功》之时,就曾在此峰苦修经年,收获不菲。
而由于雷石峰地势险峻,上山的小道蜿蜒崎岖,实在难行,是以谢无忌每日所需的吃食和日常用品,确只能辛苦几位师兄每日来送了。而让谢无忌郁闷的是,平日里与谢无忌玩得最为要好的莫声谷,至今还未曾来过一次,这让他想找人切磋一番,试试《虎爪功》小成之威的机会都没有。而听张翠山说,莫声谷已闭关三个月有余,出关应该还需要一些时日。
直到这一日……
“嘭嘭……”阵阵的对轰声,响彻在雷石峰的上空。但见,雷石峰峰顶,一处巨大的石台之上,谢无忌赤膊着上身,状若猛虎,双手成爪,划破长空,留下阵阵破风之声,腾闪跳跃间,猛攻向莫声谷。
莫声谷双掌上下翻飞,忽而刚猛霸道,忽而绵柔迅捷,将《震山掌》和《绵掌》这两门绝学,御使得如火纯青,化解着谢无忌猛攻。
二人乍合乍分,你攻一爪,我回一掌,确也斗得奇虎相当,可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如今,《虎爪功》已至小成境界的谢无忌,每一招每一式,都身具猛虎凶狠霸烈的气势,已完全不弱于空手迎战的莫声谷。当然了,莫声谷虽然掌法不弱,但他最为擅长的,还是要属剑法。
要知道,武当派的拳脚功夫虽然不俗,但真正闻名天下的,还是剑法,诸如七十二路《绕指柔剑》,七十二手《连环夺命剑》,九九八十一手《九宫连环剑》,《神门十三剑》,《柔云剑法》,《游龙剑法》,《两仪剑法》,《武当三神剑》等,都是闻名天下的绝顶剑法,只要精通任何一套剑法,都可独步武林,鲜逢敌手。
“嘭!”又是一声巨响,谢无忌的右爪,与莫声谷的左掌重重的对轰一击,二人便纷纷向后飘飞而去,各退到丈许开外,方才站稳的脚跟。
莫声谷笑道:“小八,你的进步也太快了吧,看来此番群山中的生死试练,让你收获颇丰。”
“还不错,见识过那头黑虎王,总算让我的《虎爪功》突破到小成之境。”谢无忌笑道:“七哥,你今日怎么有空跑来了?我听五哥说,你眼下应该还在闭关啊?”
莫声谷神情古怪的上下打量着谢无忌,哑然道:“小八,你不会是面壁面傻掉了吧?难道你真的不记得,再有三日,就是师父的九十岁寿诞。”
“该死!”谢无忌惊呼一声,这才恍然大悟,歉声道:“七哥莫怪,我被大师兄罚在此间面壁思过,确是失了时间的概念,竟然将师父的寿诞都忘记了,真是该死。”
莫声谷幸灾乐祸的怪笑道:“小八,你真是太可怜了。不过,你也是活该,谁让你偷溜下山,也不叫上我啊。”
“滚蛋!”谢无忌没好气的白了莫声谷一眼。
莫声谷又调侃了谢无忌几句后,方才转入正题,笑道:“小八,你有福了,师父寿诞将近,大哥开恩,允许你下山了。”
“真的?”谢无忌惊喜莫名,当即欢呼一声,都不再理会莫声谷,就一跳三丈高的向山下冲去。
时光飞逝,在武当派上上下下,全部弟子的忙活张罗下,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就是张三丰九十岁的寿诞。
一大早,紫霄宫中便是喜气洋洋,包括谢无忌在内的七个师兄弟们,逐一向张三丰拜寿。唯一没有到场的,就只有俞岱岩了。
八个师兄弟中,俞岱岩素来办事稳重可靠,故数月前被张三丰派往南方,诛杀一个残害良民,无恶不作的巨盗。但也不知为何,俞岱岩去了这么久,竟然迟迟没有回转,连张三丰的寿诞都给耽搁了。
众人这一等,就到了正午时分,仍不见俞岱岩的人影。众人渐感不耐起来,张翠山主动请缨,下山去迎俞岱岩。哪知,他这一去,也是音讯全无。
直到酉时,大厅上,寿筵早已摆好,红烛高烧,已燃去了小半枝,不仅俞岱岩没有消息,连张翠山都没有返回。众人不由得有些心绪不宁起来,殷梨亭、莫声谷、谢无忌,这三个年龄最小之人,更是在紫霄宫门口进进出出,也不知有多少遍。要知道,俞岱岩稳重可靠,能担大事,张翠山聪明机灵,办事机敏,从不拖泥带水,但到这时还不见返回,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知的变故。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宋远桥和俞莲舟二人一齐抢到檐前,叫问道:“是三弟吗?”
只听得,张翠山呜咽的声音响起,回道:“是我。”随之,张翠山双臂横抱着一人,抢了进来,满脸血污混着汗水,奔到张三丰面前一跪,泣不成声,叫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