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手中的短刀带有邪术,依仗着邪术的他自然想要在极速之下直驱对方的咽喉,以至一刀致命。
这是他的优势,却也是他的劣势。
月橘佯装闪躲,直直倒下,后背迅速长出几枝树枝触在地面之上,撑住她的身体。藤蔓将脚踝牵住,瞬间往后拉扯,从男子胯下穿过。短刀飞速而来,阴冷的刀光散着黑气,轻松地砍破月橘上一秒脑袋所在的地方,抡了一圈,却是扑了一场空。
月橘来到男子身后,趁其转身寻找自己咽喉的瞬间停顿,将妖术快速刺进对方体内,化作利剑,猛然增开,朝着四方,在他的体内肆意扩张,刺透了整个身体,混合着血肉筋骨,逐渐加深,最后四分五裂,血浆猛然炸开。
月橘的妖力精炼淳厚,却是不带毒气,使得即便这样残暴的伤害也未能动及他的仙根而伤至根本,失了几分预期的杀戮。但鲜血却是泊泊地朝外不断流着,连着瘫软浓稠的内脏一并往外,黏滑的物块从月橘鹅黄色的妖力间坠落,掉在地面,啪嗒一声,极为血腥。只见屋檐墙壁,浸染了一片血红。
月橘哪里真的见过这般恶心血腥的画面,呆滞惊恐地朝后颠簸几步,扶着墙壁,只觉眩晕恶心,胃里一阵强烈的翻腾,张着嘴巴干呕。
黑衣男子虽不至死,但这恢复起来也是要费些气力,被对方的妖力伤残至此,本是满心抑郁暴躁,却见月橘扶墙干呕,眉梢一挑,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趁势挣脱逃开。
月橘无力地看着那道身影从自己的眼前逃走,扶着门柱,喘着大气,嘴唇泛白,眼前仍是血红一片,连看眼前的花圃都带着一种恶心的眩晕,不禁颤抖着双手,捂住脸颊,不断深呼吸,警惕自己不要倒下,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守护好魔君大人。
忽地一道紫色的身影潜入,月橘强撑着眼前因眩晕而带来的黑白缭乱,月橘愣是靠着敏锐的直觉迅速发现,只身挡在来者面前。
“你是谁?”白练蹙眉,语气中带有几分意想不到的错愕与冷冰冰的质问。
依她的妖术,整个阴界中也绝无几人能这般轻易地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眼前这个不断眨眼摇晃着脑袋的小妖,竟然在一瞬间便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这魔宫之内,除却长鲢等人,竟还有这号人物?
望见对方晃晃荡荡似要晕乎过去的痴傻模样,白练收回几分方才转瞬即逝的敬意与警惕,不禁感到一阵鄙夷,嗤鼻冷叱道:“还不让开!”
“白练长老,您这是作何?”月橘看清来者,一手撑住脑袋使劲拍拍,也算是被打醒了几分,迷糊地望向白练,歪着脑袋,无辜无害地问道。
白练不禁微微蹙眉,趁着长鲢尚未回来她需要抓紧时间赶快动手,对上月橘的视线便带上了浓浓的杀意,不禁使月橘背后一寒,好似一阵阴森的冷风,吹得月橘不禁寒颤,清醒过来。
她不喜欢月橘那般单纯懵懂的眼神。那样的目光好似初生的朝阳,包容一切,裹挟着生命的强大力量,带来万物的复苏。拥有这样目光的月橘清澄而美好,远远地隔绝了这世间的种种邪恶与残酷,就像高岭山间的清泉,在熠熠的微光中波光粼粼,闪烁着令人迷人的纯净与绚烂。
这样美好的身影与纯净的目光中,她总能找到许久之前那喜爱翠绿色留仙裙女孩的痕迹与回忆。而那个女孩,到底是经历众叛亲离的痛苦,领略了这世间的残忍与无情,变成了今日这般妖娆邪魅的模样。
嫉妒是这天底下最好的武器,刺痛了她仅存的骄傲与尊严。
月橘内心翻涌着猜疑,惊讶与意外交杂,却也仿佛明白了几分,目光冷却几分,眼神凌厉警惕,不善地看着对方。
“你不必知道。”说罢,白练后退几步,紫色妖力在半空中迅速凝聚化作巨大的长蛇,张着血口大盆,狰狞不堪地朝着月橘飞速而来,要将月橘一并吞下。
月橘的状态并未恢复,一跃而起,弹跳在高空之上,艰难地闪躲着。白练的妖力在那蒙面男子的仙力之上,却杀意更浓,仇恨更深,但却与蒙面男子一味追求一刀致命不同,月橘难以看清她的弱点。
若是此时那男子再出现,两人强强联手,魔君大人岂不万分危险。
一想到自己身后的魔君大人此时正进入最关键也是最脆弱的时期,目光阴沉锐利,直直地盯着白练。即便是死,也要拉着她与自己陪葬才是。
月橘轻轻落地,黑发飘散飞舞,目光固执而勇敢,使白练怔忪一瞬,一时想不明白这小妖到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但也深深明白,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在战斗。
青黄色的妖力拔地而起,攻势迅猛而直接,转瞬间变成锋锐如针尖的树根,闪着清冷的白光,刷刷飞逝,刺向白练。
白练猛然跳起,一阵浓厚的紫气瞬间固化凝成铁壁,将月橘的攻击尽悉阻挡在外,朝着月橘的方向逼压而来,伴随着尖锐锋利的针刺快速凸起,高达百米,飞速刺来。白练站于铁壁之后,冷冷笑着,嘲讽道:“不过是一只小小树妖,能耐我何?”
月橘闷不做声,双手合十交叉,金黄色结界逐渐加厚牢固,一层一层,破土插入地面,吃力地挡着白练的妖力。
紫色与金黄色在漆黑如墨的夜晚交织缠绕,闪烁着诡异的火花,吃吃作响。月橘额前冒着豆大的汗珠,一层一层地加固结界,但现今只能为守的形势太过被动,她需要一些转机,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