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的脸色因为孔蕊的话更加阴晴不定,她的脸上堆满了暗藏深意的笑,朱唇轻启,悠悠地说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否则孔小姐也不会这么贴心为沉慕做了这份粥。”
沉慕怎么看不出来姜楚眼中的深意,他轻轻咳了一声,身体缓缓滑进了被子里面,慵懒而又带着鼻音道:“我要睡了,困。”
话音落,沉慕便慢慢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潺潺的呼吸声在房间响起。
姜楚转过身,略带抱歉地看着孔蕊:“真是抱歉,他这个人就这样,困了就睡,也不分什么场合。”
孔蕊是何等聪敏的人,只一眼便看出来了沉慕是故意而为之。心中不喜,但是孔蕊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十分温柔地露出微笑。
“慕慕一直都是这样我行我素,辛苦姜小姐这几天尽心照顾了,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或者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来帮忙的。”
姜楚越听这话,心中越是觉得别扭,怎么好好的话,从孔蕊的口中说出来就完全变了一个味道,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女主人在对外人叮嘱一二。
果然,心机的人都会在文字上做文章,既然她这么不客气,那么自己也无需手软了。
轻笑一声,姜楚将手中地碗放在了桌子上,脸上的笑容大方得体,体态优雅,完美地显示出来了一个正室应该有的体态。
“多谢孔小姐挂心,沉慕是我的老公,照顾他也是我的本分,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毕竟我们夫妻这么久,互相照顾也是情理之中。早说辛苦,孔小姐才是最辛苦的,不仅为了老朋友亲手熬粥,而且还大老远跑过来,也是有心了。”
躺在床上的沉慕听着姜楚拿捏着态度说话的腔调,心中一阵阵嫌弃,但是转念一想,这是因为自己而故意为之,顿时又开心了起来,越听越觉得动听。
两人你来我往,各怀心思地寒暄过后,在姜楚一再提醒沉慕需要休息之后,孔蕊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回眸看了一眼沉慕,又将他不爱吃橘子的事情叮嘱了姜楚一遍。
送走人之后,姜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反手就将门带上了。和孔蕊说话真是锻炼她的忍受力和语言组织能力,这可比谈一个业务费劲多了。
眼眸扫到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那人,姜楚心中生出滚滚的怒火,如果不是他,自己又何必装出这么虚以委蛇的样子。
走到床边,抬脚提了提床沿,姜楚没有好气地说道:“别装了,人都走了。”
沉慕的眼皮颤抖了两下,而后缓缓睁开。双手撑着床撑起自己的身体,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斜倚在床边,眸光紧紧粘在姜楚的身上。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来来来,这是人家亲手给你做的粥,尝一尝好不好吃。”姜楚故意盛出来一碗粥,端到了沉慕的面前,抬起勺子就要塞进他的口中。
沉慕的身体不由向后撤了撤,这可不是一碗粥,这是实打实的一碗醋,虽然姜楚没有说出什么话,但是沉慕还是能感受到自从孔蕊来了之后,她就开始转变的奇怪态度。
“别别别,我可真是不敢吃,谁知道好不好吃。”沉慕推辞道。
这话倒是让姜楚有些不理解了,她可是明明白白记得孔蕊说,这是她小时候经常做给沉慕吃的粥,为什么沉慕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这可是你青梅竹马的发小小时候经常给你做的,你难道不知道好不好吃?”姜楚冷笑一声,以为他是要寻找一个借口推辞掉。
可沉慕说的都是真心话。虽然孔蕊小时候确实经常给自己做粥,但是她做的粥里面从来不放银耳,因为沉慕不爱吃,这件事是孔蕊烂熟于心的,但是这次的粥,里面放了好多的银耳。
“这个粥和小时候的粥不一样,我哪儿知道好不好吃,而且我讨厌吃银耳,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吃它?”
沉慕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解释自己拒绝吃的理由,可谁知这话却被姜楚听进了耳中。脑海中突然想起方才孔蕊盛粥的时候手上的小动作,心中心中起了一层层的怀疑。
“孔蕊从小就是你发小,你的喜好她应该知道才对,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可能忘记?”姜楚喃喃自语道。
沉慕的眸光一沉,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重逢以来的一切,心中隐隐有些察觉。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不是感觉不出来,但是面对着姜楚,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可能是时间太长不在一起,她忘记了。再者说了,她记得这些做什么,没有任何的意义。”
姜楚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出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姜楚突然看向了自己握着勺子的手,心中若有所思。
“她还真是有心了。想用这种方法欲盖弥彰,在我面前显示出不在乎你的样子,背地里一两句话都围绕着你,啧啧啧,这种行事风格,可真是有点儿像殷落。”姜楚转而悠悠地说道。
沉慕敛声不语,让姜楚本想借用这件事惹恼沉慕的计划彻底流产。不仅如此,沉慕还乖乖接过了姜楚手中的碗。
姜楚以为他要回味一下过往熟悉的味道,谁知道他竟然十分淡定地将粥放在了桌上。抬手抓住姜楚的手,将她拉在了身侧。
“谁做的都没有我太太做的好的,因为我太太的粥里不仅仅有糖,还有爱。”
沉慕说着斜腻歪的话。脸上一点羞涩的红晕都没有。他睁着眼睛,眸中充满爱意地看着姜楚,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