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柱子哥眼下在何处?你没有带来静香楼么?”
宋静书忙问道。
刘氏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看出她眼中的担忧后,沉默着摇了摇头,“他正忙着给他老丈人定做寿衣等等一系列的后事,我带他来静香楼做什么?”
再说了,当时小吴氏也跟在宋柱子身边,刘氏也不好说什么。
“可惜,当时我身上没有带银子,否则也可以帮帮他了!”
刘氏愧疚的叹了一口气。
宋静书眼神闪烁了一下,问道,“你,娘什么时候遇见柱子哥的?”
“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吧!”
刘氏答。
算算时辰,宋柱子可能还在定做寿衣的那边。
宋静书心下有了计较,从抽屉里拿出几块碎银,又重新上了锁。
给刘氏几人招呼了一声后,宋静书便出去了。
镇上就只有一个铺子在售卖这些香烛纸钱、寿衣棺材的。
宋静书猜测的没错,宋柱子还垂头丧气的蹲在人铺子外面,远远的就能看到他哭得通红的双眼。就像是一个迷路了小孩似的,神色茫然又无助。
而小吴氏,并没有在他身边。
宋静书快步上前,“柱子哥!”
宋柱子哭得正伤心,听到宋静书的声音,忙抬起头来。
他脸上费力的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来,可是比哭还要让人心酸,“静书啊,你怎么来了。”
“这地方晦气的很,你平日里还是少来为妙。”
宋静书从宋柱子的叮嘱中,听出了关心来,心下一酸。
她二话不说,掏出一只钱袋递给了宋柱子,“柱子哥,你家的事儿我娘已经跟我说了!你昨儿个怎的不跟我说清楚呢?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
说着,宋静书脸色有些愧疚。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遇到困难,你只管来找我便是,还跟我客气什么呀?”
瞧着宋柱子哭得双眼通红,在这寒风凛冽的街上蹲着,鼻尖也被冻得通红,嘴唇青紫。
宋静书心里,就更是酸楚了。
小时候,她没有兄弟姐妹,也就只有宋柱子对她最好了。
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带她上山下河的疯玩。
后来,自从宋柱子娶了媳妇后,两人也就没有怎么说话了。毕竟都到了年纪,知道避嫌了。
不等宋柱子说话,宋静书就愣是将钱袋给他塞进了怀里,故意板着脸道,“柱子哥,你这一次啊,分明是拿我当外人!可还记得我是你妹子?”
宋柱子呆住了,手中的钱袋也像是烫手山芋一样。
他下意识想要还给宋静书,却又听到宋静书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好慢慢的将钱袋收起来了。
“静书,多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我永生不忘。”
许是激动极了,宋柱子伸出手擦了擦眼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哽咽的愈发厉害。
“柱子哥,我说句实话你也别生气。”
宋静书看着宋柱子穿得单薄破旧,与前段时日小吴氏来她家时,那光彩照人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便沉声道,“你家那女人,当真也太不像话了!”
“自家有兄弟呢,还非要让你这个女婿来送终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许是怕小吴氏突然回来,听到宋静书这番话,她倒是不敢对宋静书怎么样,就怕会将怒火宣泄到宋柱子头上。
于是,宋静书就带着宋柱子进了一旁的茶馆。
茶馆里暖和多了,宋柱子一连喝了两杯热茶,这才停止了哆嗦。
“静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宋柱子眼中闪烁着泪光,脸色无奈到了极点,“可是,她到底是我的媳妇。”
“为生小竹子,她就去了半条命!我当时就在心中发誓,此生定是要好好待她。”
看着宋柱子嘴唇哆嗦着,宋静书皱了皱眉,没好气道,“你的心意是好的!可是她就是仗着你这份心意,才会肆无忌惮、不把你当回事!”
“柱子哥,若非是前段时日,小吴嫂子来找我,昨儿个我也就不会拒绝你了。”
宋静书板着脸,语气很是严肃,“你我兄妹不是外人,我怎会对你的情况冷眼旁观?”
“只是小吴嫂子也着实是不像话!我也是看不下去。”
说着,她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你可吃过饭了?”
“吃过了!”
宋柱子连忙答道。
只是,一声“咕咕”声从宋柱子的肚子里传来,这声音明显不合时宜。
宋柱子顿时就脸色涨红,尴尬的低下了头。
宋静书再次无奈叹气,去柜台处结了茶钱,带着宋柱子回了静香楼。
临走前,宋静书又陪着宋柱子,去定做了棺材等一应物品。
那掌柜的认出宋静书,愣是还给宋柱子打了八折优惠。并拍着胸口保证,他们铺子负责将东西送到宋柱子老丈人家去,不用宋柱子亲自扛着棺材回去!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儿人家铺子也不会管。
毕竟,除了镇上的人家之外,镇子附近的村子,山路都很是陡峭。
要么,你自个儿添钱,棺材铺负责送货上门;
要么,你就自个儿扛回去吧!
为此,宋柱子更是对宋静书感恩戴德。
回到静香楼后,宋静书让刘氏去给宋柱子准备了饭菜,自己坐在他对面叮嘱道,“柱子哥,今后你可得留个心眼。”
“今日还剩下的银子,你自己攒着吧,千万莫要让小吴嫂子知道。”
否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