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静香楼后,已经是午时六刻了,宋静书肚子饿的咕咕作响。
强子他们已经请了大夫来给翠荷医治,翠荷的爹娘收到消息也已经过来了。此时静香楼里只有翠荷娘那低低的抽泣声,听起来令人心头酸涩的厉害。
宋静书查看了翠荷的伤势,又问大夫怎么说。
强子答,“大夫已经清理了伤口,只是……翠荷痛得厉害。”
“眼下已经上药了,大夫说得好生休养一段时日才行。否则这冬日里,免不了伤口会生冻疮的。”
不等宋静书说话,只见翠荷娘已经一膝盖跪在了宋静书面前,“周少奶奶,我求求你了!”
“翠荷已经伤成了这样,您就让她回去休息一段时日吧!她这个样子是不能继续做事了,我求求你了周少奶奶!”
“婶子你这是做什么?”
见翠荷娘跪在自己面前,哭得声泪俱下,宋静书也跟着掉了几颗眼泪。
她忙将翠荷娘搀扶起来,郑重其事的说道,“婶子你放心!翠荷出事我也脱不了干系,定是会让翠荷好生休养一段时日的,这不用婶子你来求我。”
“另外,翠荷的伤药费之类的,一应都由我来负责。”
她宋静书,才不是那等剥削手下员工的坏老板!
听到宋静书这般说,翠荷娘愣了一秒,接着作势又要给宋静书跪下,“周少奶奶,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啊!”
“婶子别,快起来,起来好好说话。”
宋静书也急了。
这动不动就要跪,还真是让人为难啊!
她虽然是周家少奶奶,可翠荷娘与刘氏年纪也不相上下,她怎能让她给自己下跪呢?
刘氏也帮着将翠荷娘搀扶起来,宽慰道,“大妹子,你也别担心!方才大夫不是说了么,翠荷这伤势看似严重、却是很容易养好的,只是要吃些苦头、挨些痛罢了。”
翠荷娘擦了擦眼泪,点头应了一声。
她又转头看向宋静书,惴惴不安的问道,“那,那周少奶奶,等翠荷伤养好了……”
翠荷娘欲言又止,似乎是不好意思将这话问出来。
“无事。”
宋静书爽朗笑道,“翠荷是我最得力的助手,静香楼缺不了她!等她伤养好了,自然能回静香楼来继续做事。”
听到这话,翠荷娘才放下心来。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那,那我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翠荷就醒来了。
彼时,宋静书正抱着一碗面条吃的正香。
从早上忙到现在,她连早点都还没用过呢,这会子肚子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听说翠荷醒了,宋静书忙扔下碗,走过去探望她的情况。
见自己的爹娘、宋静书、强子与静香楼的所有人,都围着她看。大家脸上都带着担忧关切的神色,翠荷的眼眶越发的红了。
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翠荷越哭越难过。
翠荷娘忙拍了拍她的手背,哽咽着道,“别哭了,快别哭了!你哭什么哟,傻孩子。”
“娘,我疼。”
翠荷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
宋静书想笑、可泪水也忍不住淌了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翠荷,你受苦了。”
强子也紧紧抓着翠荷的手,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忙对宋静书道,“宋姐姐,饭香楼那老板简直不是人!”
说起这事儿,宋静书便问道,“对了,她为何要将你掳走?”
翠荷顿了顿,便说起今日之事。
原来,她寅时出门,一如既往的来静香楼做事。
谁知刚刚走出自己家的小巷子,就被一名男人给掳走了。
那男人捂着她的口鼻,翠荷很快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已经出现在了饭香楼,饭香楼那老板……也就是红鸢仍是覆着面纱站在她面前。
见她醒来了,红鸢便说出了自己目的。
她想要将翠荷挖来饭香楼,给她开的工钱是十两银子一个月。说只要翠荷做的好,能将饭香楼的生意做好的话,将来每个月还会多给几两银子的赏钱。
对于一般人来说,尤其是李妈妈这样的人,不动心都难!
毕竟,在静香楼一个月工钱也都才五两银子呢!
虽说宋静书大方,对他们这些人也很好,七七八八的赏钱加在一起,约莫一个月也有十来两银子的收入了。
只是,红鸢明显是打听到了这一点。
因此,还额外给翠荷画了个饼。
说只要饭香楼生意做好了,每个月还会多给几两银子的赏钱。
她本以为翠荷会答应,一如当初挖走李妈妈那般容易,可却怎么也没想到,翠荷是打死不愿背叛宋静书。
当初红鸢之所以会第一时间将李妈妈挖走,而不是打翠荷的主意。便是想着李妈妈好歹是个中年妇女,定是比翠荷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会做事。
她也只要求李妈妈给她做了一桌子菜,都是静香楼学来的菜式。
因此,红鸢也就满意了,当即就留下了李妈妈。
殊不知,李妈妈只会个皮毛,对于宋静书的厨艺、怕是只学了三分之一不到。
三分之一的厨艺,尚且让红鸢心满意足。
更何况,翠荷这个将宋静书厨艺学到了七八成的丫头呢?
许是听了李妈妈的建议,红鸢才会将主意打到了翠荷头上。
却怎么也没想到,翠荷这个丫头片子心性会如此坚定!
非但不愿背叛宋静书、离开静香楼,反而还将红鸢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