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张师爷啊,曾经将有些人看得比命还要重要。但是一转眼,人家就将你当做泼麻布袋子似的,想往哪里扔就往哪里扔,你什么也不算。”
宋静书继续往张师爷伤口上撒盐,而且撒得还很欢快的样子。
“张师爷啊,你仔细想想,当初为了有些人连命都豁出去了、为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最后,人家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可是转眼就将你给出卖了哦。”
张师爷原本已经心如死灰了,听到宋静书这番话,又挣扎着抬起头来。
“宋静书,你真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明显的挑拨离间吗?”
张师爷的声音十分沙哑,就像是许多日未曾见水了,嗓子摩擦发出干哑的声音来,“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是。”
“好一个问心无愧!”
高知县冷笑着站起身来,狠狠的一脚踹开了邓氏,大踏步走到张师爷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口口声声问心无愧,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无愧于谁?”
“邓翠花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邓氏后背一僵。
“即便是邓翠花,可你与她永远只能是奸,夫,淫,妇的关系!你无愧她什么?让她被人唾骂、背上‘贱妇’的名义?”
高知县继续说道,“初次之外,你还无愧谁?”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问对你看重信任,从未怀疑过你背着我做过什么事情,可是结果你都是怎么回报我的?”
许是情绪作祟,高知县此时神色有些激动。
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他对张师爷的看重与信任,高知县只觉得恶心不已。
听到高知县的话,张师爷的眼神,更是不敢与他对视。
见张师爷不肯答话,高知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上一次,他之所以直接将张师爷与邓氏都关起来,是无法直面自己的情绪。被自己最信任的下属,以及多年发妻双双背叛,高知县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高知县也已经从当初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此刻,心中虽然仍余怒未消,但高之心啊到底是能直面此事。
“你不说话,是也同意了我的话么?”
高知县冷冷的盯着张师爷,语气不冷不热,却偏又让张师爷硬生生打了个哆嗦,“你做了多年的师爷,对于宁武镇的那些个条例,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且说说,你所犯下的重罪,可是论罪当诛?!”
张师爷猛地抬起头,虽没有说话,但是看向高知县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乞求之意。
邓氏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宋静书与周友安相视一眼,也没有再出声,直接将此事交给了高知县处理。
“我心意已决,事情就这样吧。”
半晌,高知县不着痕迹的轻叹了一口气,略微有些颓然的坐了回去,对邓氏说道,“你方才口口声声的,要让我放过你,我便成全你。”
“你可以活下来,他……”
高知县伸手指向了张师爷,咬牙说道,“他必须死!”
邓氏神色一变,瘫坐在地。
张师爷虽说也不能接受,但也知道高知县心意已决。
眼下多说无益,少不得还要被高知县冷言冷语的嘲讽……加之方才邓氏一番话,早已让张师爷心如死灰。
于是,他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甚至,还低低的笑出了声,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沧桑。
高知县眼神落在了邓氏身上,“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也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今日对这个男人的了结,我便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亲手杀了他,我便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高知县淡淡的说道,可邓氏的双眼,早已因为震惊而瞪得老大。
高知县,他居然,要让她亲手杀了张师爷?!
邓氏双手颤抖着,冲高知县低声说道,“不,不,不……”
“不?你这是下不去手,还是不愿?”
高知县冷笑着,眼神渐渐变得残忍起来,“这些年来,你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你的身上,究竟背负了多少人命?你如此胆大,居然还会不敢?”
邓氏没有吭声,只抬起头看向高知县,面无血色、嘴唇都在颤抖。
她从未想过,高知县会提出这样一个残忍的法子来。
可偏偏,她需要这个活下去的机会。
只有活下去了,才能报仇!
“你若是下不去手,说明在你心里仍是放不下他。既然如此,本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你们俩这般深爱,你便陪着他一起去死吧!”
高知县面色淡淡,端起面前的茶水,啜饮了一口,“毕竟,你舍得让他独自一人去死?”
张师爷眼神希冀的看向了邓氏。
似乎,是在期待邓氏下决断似的。
可邓氏,却不敢去看张师爷的双眼。
不敢是哪一个选择,都不是邓氏想要的。
莫聪掏出匕首,“哐当”一声扔在了邓氏面前,示意她自己做选择。
可是良久,邓氏都没有动一下。
她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匕首,眼中泛着复杂的光芒……她的双手,也放在身侧紧握成拳,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邓氏半晌没动,高知县也没有催促她,只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