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比另一侧更宽敞一些,炽鱼一边走着却觉得有种莫名的异样。
渐渐的,石壁已经没有人工修筑的痕迹了,完全是天然的土石。这里就像一个深埋在地下的溶洞,甚至一些地方能看到倒挂的钟乳石。
走在最前面的予迟又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炽鱼问。
“没路了。”予迟面无表情的脸转过来,在微暗的光线里惨白得瘆人。
“没路了?”炽鱼紧走了几步,果然,面前就是洞穴的尽头。
几人查看了一翻无果。
“火琅不是说进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么?”炽鱼没明白:“就只有梧桐镇那些人,还不知道死活?能说明什么?”
“燕离没有在,他们的人也死得七零八落……”温粼扶了扶下巴。他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不断浮现出火琅那张不人不鬼的烂脸来。
我这副样子,还出去做什么呢?
我做错了,这后果是该我承担的。
他的眼神空洞得毫无神采。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为什么关着小玉?为什么在小玉身上设置那样的火药?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谁会救小玉?
如果只有我们会毫不犹豫地救走小玉……
温粼的脑海里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只觉背心一阵发凉。
“不对……”温粼喃喃说道,眉头越锁越紧:“他那个状态不是在惩罚自己,是绝望……”
温粼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涸,就见抹布已经奔了过来:“走!赶紧走!火药,到处都是火药!”
“他大爷的!这个疯子。”抹布骂道。
火光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从来时的通道涌了过来。
“我去!!”抹布话未说完,人已经被气流整个掀翻在地。
温粼瞄了一眼通道的尽头,没有路了。这里就像一个深埋在地下的密室。
火琅本就打算把他们全部埋葬在这里。
时间,地点,火药量,凭他对火药的精确计算,逃脱的机会,他是一点儿都不会给他们留下。
火焰卷着土石铺天盖地地向几人涌过来。
一个声音在暗处幽幽地说着:“我的错误,就让我来修正吧。”
很快,他的身影也淹没在一片赤红的火焰之中。他没剩多少血肉的脸上,竟然在微笑。
澄江上的小船越来越多,像是一个小规模的船队,终于停在了鹤国的渡口上。
苏瞳看见船头的那些“人”有序地从船上走了下来,整齐地排成一队。
在渡口等待的人忙碌着从船上搬下来很多大木箱子,他们几人合力,用拖车将木箱子拖走,看来这些货物重量不轻。
远远的两个人在看着这些人,其中一人长得十分斯文,轻摇着手里的折扇。另一人棕色的头发微卷,袖口卷起露出了壮实的手臂来。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形状十分奇特的刀。
“燕兄弟,多亏你了,这批货品相不错。”摇着扇子的男人说道。
“云老板客气了。”燕离抄了手,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云老板瞄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这次是云某的错,害得燕兄弟失了那么多朋友。”
燕离苦笑着摇头。
“云某劝兄弟一句……”云老板似乎想说什么,燕离打断了他:“我知道,云兄不必劝我了。”
云老板轻笑着住了口。
一伙人忙碌了大半天,终于把所有货物打包好带走了。
苏瞳远远地跟在队伍后边,看着这队人从渡口一直走向澄江上游的青坪镇。
苏瞳并没有想到,这队人一进入青坪镇竟然就消失了。
一整支队伍带着货物和那些不死不活的“人”,浩浩荡荡来到青坪,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苏瞳的手触碰到来时他找黄毛讨要的幻形粉上。他还是决定去探个明白。
苏瞳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慢慢探听情况。他路过茶舍时却挪不开眼睛了。
茶舍里坐着一个金发的女人,她微卷的长发,用一条旧头巾胡乱裹了裹,一张俏脸上裹着半面面纱,不施粉黛。苏瞳看到她碧色的眼瞳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谁。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鹤国?苏瞳微一凝眉。
天色渐晚,她等的人似乎并没有出现。苏瞳远远看着她频频抬头张望,显得有些焦躁。
“小姐。”店小二轻声唤道:“您看这夜深了,我们茶舍也要打烊了。您要不明天再来?”
她抬头轻叹了口气:“我家人说来接我,到这个时辰了还没到,不知……”
“哎,现下外面兵荒马乱的,您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店小二劝道。
她微微点头谢过了,这就起身准备离开。
鹤国地界,她是第一次来。青坪在鹤国都是偏远的地方。她不觉想起那天晚上,她从萝厌的宅子回去就遇上了阿蓝。
阿蓝是主人身边的人,这么晚来找她必定有要紧事情。她忙将阿蓝请进屋。
阿蓝掏出一封主人的密信,信上让她秘密来青坪。这次的任务显得十分神秘,主人没有说要她做什么,只是催得很急,让她当晚就动了身。
按照主人的密信,她每日来这青坪茶舍等人。
等谁,那人什么时候来,会让她做什么,她统统不得而知。
她没想到刚出茶舍没几步,就遇上了巡夜。
巡夜的人,是一个浑身都包裹在盔甲里的人。那日从澄江边撤离的鹤国战将之一。
银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