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太傅和韦氏算是青梅竹马,当初韦家就韦项仁这一根独苗,所以全家人都围绕着他在转。虽然功成名就后曾太傅也纳了不少的妾,但韦氏在他心中一直都有着不可动摇的位子,以至于这么多年,曾家一直都在扶持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舅子。
朝堂被韦项仁那么一嗓子一嚎,顷刻间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各怀鬼胎。唯独曾太傅一脸坦然,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启禀皇上,臣虽听不懂韦大人在说些什么,但陛下若是怀疑,一定要刨根问底。一来可以消除臣的罪名,二来也可以给大家伙看看,这背信弃义的小人,是何种面目!”
泰山崩于前而不慌,杜子誉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曾太傅的一举一动,虽然不耻他的作所所谓,但心里也认同他是个人物。
若韦项仁不是这般糊涂,这场战役,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准凑。”
皇上冷艳旁观者这场闹剧,不管结果这样,他已经是在场所有人里面,赢面最大的人了。
“启禀皇上,微臣手写的那些店铺和黄花梨木,全都是曾家的财产。请皇上想一想,若不是有曾太傅的准许,我区区一个巡抚,是怎么克扣那么多军饷,又能瞒天过海的!”
“微臣犬子近年来在商海打拼,目前小有成就。家中的钱财微臣已经多年不过问,如果皇上还是觉得那些都是我拿的黑心钱,那么,微臣恳请皇上派安王去曾府算帐,以还微臣一个清白!”
曾太傅不慌不忙,一点一点地反驳:“至于他说的,他之所以那么胆大包天,是因为有我的授意,我就更加听不明白了,到底是何年何月,我说了这样的话,做了这样的事。”
突然,他话锋一转,看向了一旁隔岸观火许久的安王和杜子誉:“我之前从未和韦大人说过这样的话,为何他进了安王府一日,就会信口雌黄了?我倒有问题问问安王和世子,为何之前关知淼被抓时,被你们打得半死不活,而这韦大人,却毫发无损。你们要说这里面没有见不得人的猫腻,我可不相信。”
老狐狸不趁机咬人一口都配不上他的修行。
安王气得语塞,杜子誉扯了扯他的袖口,上前一步,将愤怒的安王挡在自己身后。
“曾大人等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刻对吧?”
杜子誉收起手中折扇,“事情很简单,这里面的确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此言一出,朝堂一片哗然,所有文武百官都好奇地看着杜子誉,难道他是疯了吗?这不是在承认自己和韦项仁勾结去陷害曾太傅吗?
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唐渊都给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捏了一把汗,天子面前,竟然说出如此荒唐不严谨的话。
“启禀皇上
!”杜子誉收起脸上的笑,转身一脸严肃,“有件事臣不得不说,为什么关知淼身上遍体鳞伤,而韦大人身上毫发无损,是因为关知淼是安王审问的,而韦大人,是由我审问的。”
听了他的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审问的人不一样。
可解释清楚并不是杜子誉想要的结果,那只老狐狸想将他一军,他若不投桃报李,岂不是太不是抬举了?
“看来曾太傅对于自己的女婿还是很在乎的,可晚辈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关知淼藐视圣上,不顾国家存亡,贪慕虚荣,其罪当诛。安王打两下又怎么样了?这边疆是安王和他手下的将士们用自己血肉拼来的,我若是曾太傅,今日家门出了此种大逆不道之徒,我会没有脸去见安王。”
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你女婿死不足惜,你对他受得皮肉之苦耿耿于怀,难不成你也又隐情在这里面?
曾太傅右手紧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有像现在这样,恨不得一个人马上死去。
这个叫杜子誉的人不死,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自己。
杜子誉的话传进韦项仁的耳朵里,又成了另外一种解读。他的姐夫,心里早已经没有了他和他姐姐,宁可去帮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帮助自己。
“陛下,杜世子的话说得没错,这些事,就是太子监关知淼与我联系,传达曾太傅的意思。还请陛下看看我们这些年来相互往来的书信!”
这书信是韦项仁离开宣城时,他府上一位聪明伶俐的歌姬塞给他的,说这些东西关键时候也许能抱住他的性命。
曾太傅有意抛弃他,他也早有出卖曾太傅的心思。
韦项仁从袖口的暗扣中拿出厚厚一叠书信,跌跌撞撞想要走到御前给皇上一看究竟,就和当日司马榆林一样,还没走到跟前,就被站在一旁的魏公公一刀砍死。
“韦大人且慢!”
杜子誉急匆匆的上前,他的话音几乎和魏公公的刀一同落下。
四目相对,都是满含警告的凶狠。
“魏公公,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杜子誉上前一看,那叠书信已经被韦项仁鲜血染红,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字据。
“奴才只是牵挂皇上的安慰,还希望世子能够体谅,以后这样危险的人物,你与安王两个人处理便罢,不要再带到皇上面前。他把这件事交给你们,是叫你们二位给他解决麻烦的,不是叫你们给他制造麻烦的。”
“魏公公的口气好大啊!”
杜子誉还未开口,身后的唐渊竟然站了出来,他略微有些震惊地回头,之间唐渊给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人心都是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