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似乎幽蚺那边出了些状况,摄魂鼓好像被人夺去了。”血色白骨王座之前,一个瘦削的人影如幽灵般于一抹雷霆间显现,他背负着两把漆黑的刀剑,脸上罩了一方黝黑的面具,面具上刻有一只低伏的猛虎,他的话语低沉有力,吐字极为清晰。
血色白骨王座上的男子微微侧着身,修长的左手捂着半边脸,似乎在沉思,只是眼神开阖之间有一道道剑一般的厉芒迸裂而出,让人没来由的心生惊悸,他沉默了一会了,才冷冷的说道:“与蝼蚁的争斗本王不敢兴趣,本王只会出手对付流云大剑尊,其余的事一概不过问。”
“幽虎明白了。”面具男子微微躬身,然后退于血色白骨王座之后,拍了下手掌。
下一瞬,虚空中忽然多了三个半跪的血色人影,高矮不一,三人出现的刹那,虚空中顿时浮现出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味道,弥漫于空气风雾之中,刺鼻熏目。
“血侍参见幽虎大人!”说话的是三人间居中的一个男子,他体格瘦削,背后交叉负着一刀一剑,眼神犀利,鼻下遮有一方红色的铁罩。
幽虎冷厉的目芒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伸手一指远处的流云山脉,冷冷的说:“摄魂鼓被夺,尔等三人去给本侍夺回来,若是控制不了战场的形势,尔等三人便不用再回来了。”
“属下等明白,若不能完成任务,自裁以示大人。”居中的人影狠狠的一点头,对着身侧的二人比划了一个手势,下一瞬,三人各自化作一抹血光,消失不见。
直到此时,幽虎才负着双手,淡淡的说:“蚺,出来吧。”
虚空顿生涟漪,一个身穿暗红色软甲的男子撕裂虚空而出,神色冷峻,额头隐有青筋暴出,见面第一句话便是“虎,让我出手吧,我要杀了那个耍弄老子的混蛋,剥了他的生魂,让他永世侵泡在血池中,经受无穷炼狱之苦。”
“闭嘴!”幽虎冷冷打断男子的话,幽深的目芒仿似两道利剑般穿透对方的躯体,在其心魂间不住的搅动。
蚺如遭雷击,面目上浮现出极为痛苦之色,可他紧握着双拳,不敢擅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目上一道道血筋浮现,神色十分狰狞。
“被一个阴玄境的小辈戏弄,你简直丢尽了我幽影侍的脸面,若非第五法王大人宽宏大量,此刻你早该是一个死人了。”幽虎收回目光,语气冷冽。
“莫要忘了,你我乃是幽影侍,遮天城最负盛名的武士,我们的存在只为了斩杀流云宗神通境的高手,不是来找一些阿猫阿狗麻烦的,等取了这一宗的道统,万千弟子任你宰割。”幽虎的声音很淡漠,就仿似流云宗注定将被满门屠戮一般,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你给我戴上面具,我们幽影侍是隐藏于阴影中的无双杀手,不需要脸面,何况你这张破脸我实在没有看的兴趣。”
挥手间,幽虎的身后又闪现出了三道漆黑的人影,每一个人影脸上都罩了一方漆黑的面具,杀气森严。
………………
流云宗,红云峰之上,易流云将那一方巨大的摄魂鼓放置山峰至高处,不断以真气灌注入鼓身之中,以一把中品的法器重锤轰击鼓面,那一层皮膜也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皮囊制成,重锤敲击之下,鼓面如涟漪般震动,一层层无形的音波霎那间扩散至整个十万里流云山脉。
原本一面倒的战局也因此有了极大的改变。
十万邪魔魅原本是疯了一般屠杀流云宗的门人,但在鼓声的指引下,邪魔魅的凶残没有遏制,但攻击的方向却有了极大的改变,这些凶残的邪魔魅不再攻击流云宗的门人,小部分自相残杀,大部分则涌向了乾坤卫。
乾坤卫不明就里,但碰上了视如猪狗的邪魔魅,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也就是刀起头落的事,方便的很,但这样一来,反而激起了邪魔魅的凶残,这些家伙本就有吞噬同类进化的嗜好,此刻闻到了血肉味道,厮杀起来更加猛烈。
乾坤卫虽然强横,但也料不及事情发展至此,尤其是一些个体的邪魔魅,吞噬了数个同类的血肉精华之后,实力倍增,已然堪与乾坤卫匹敌,激战下来,乾坤卫的死伤实在不少。
这个时候,流云宗门下侥幸生存下来的弟子便会自动后撤,方青等人与诸峰之间游荡,让门人抱成一团,不断的后退组成防御的法阵,以策不变,虽然流云宗门下弟子大多实力不济,但符阵的作用本就是集众人之力将其蜕变提升的,这些流云宗的门人弟子以百人为一个小符阵,阴玄高手为其中阵眼,十个百人阵再凝聚成千人大阵,威力实在是比众人简单的叠加增长了数十倍,攻守一体,进退有度,即便是那些未曾被邪魔魅吞噬的乾坤卫袭来,也只能是无功无返,且大部分被阵法绞杀。
战局确确实实有了极大的改观。
红云峰上,诸多女弟子围聚在易流云的身后,这些往日莺莺燕燕的女孩们,此时大多泪眼婆娑,神情惊惶,我见犹怜。在她们的眼中,此时唯一能够信赖的便是正在催动巨鼓的师叔祖易流云,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她们免遭邪魔魅的荼毒。
极远处,一道青色的光华飞纵而来,正是白云峰的天才方青,他落于易流云的身旁,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喘着气说:“师叔祖,都按照你的吩咐,白云峰的弟子们都结了符法大阵,不少阴玄境的师叔们都在其间调度,战局有了极大的改观,会逐渐向红云峰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