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雀儿看着明显就很不好惹,说不定她并不是表面上做做样子一般地在乱撒气,也许她此刻心里面人是真的有火,是真的在生气。
可怜孙妈妈和棠叶她们只不过也是在黎府为奴为婢的下人而已,况且她们又都极为宠溺与放任黎雀儿,在黎雀儿真有可能动怒的这会儿,她们可都不敢在黎雀儿的眼皮子搞出其它一些小动作。
但是就这样把胡玉姬放在房间里面和黎雀儿共处一室,让她们俩双双等着今夜的到来,等着杜仲的到来,那也确实有些愁人。
孙妈妈眉头都皱得快要变成了两股小麻绳了,这才终于教她想出来一个不得已用来折中的办法。
她先是吩咐棠叶去外面院子里面,着其把今日调派在宿溪院里当值的所有丫环婆子们的一切工作都安排妥当,不得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出现;这之后,再要棠叶返回来跟她一起守着黎雀儿和胡玉姬,等晚上杜仲过来的时候,她们好再一起见机行亊。
棠叶都照着孙妈妈的嘱咐,将交代的事情一件一件地给办好了下去,完了以后,再和孙妈妈一块儿待在花厅里头守着厅门。
至于胡玉姬么,在黎雀儿的坚持之下,当然是依旧留在卧房里面和黎雀儿聊天啦。只是黎雀儿看起来明显地心不在焉,眼神老是四处乱晃,就是不愿意与胡玉姬相视超过半秒的时间,如此这般心神不宁的模样,似乎心中是有什么很大的顾虑一般。
胡玉姬却也不是一个喜欢多嘴询问人家心思与情绪的人,遇到黎雀儿想说的事情,她就也跟着说上几句;遇到黎雀儿有意回避的地方,她就也立马打住不谈,十分地配合,简直最佳聊天对象。
鉴于这种情形,可想而知黎雀儿和胡玉姬她们之间的对话究竟是有多么地无聊,而且又没有什么意义了,说是乱扯淡都不为过。
然而守在外边花厅里面的孙妈妈和棠叶二人可不清楚黎雀儿与胡玉姬两个人现在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她们俩又不好意思冒着被黎雀儿那一对賊亮贼亮的杏眸所发现的风险,壮着胆子跑去隔帘门那块儿偷听或者是偷瞧,只能在外面一顿瞎猜乱想。
首先憋不住要将自己心里的猜想说出来的,当然是棠叶这个小丫头了,她与黎雀儿年纪相仿,自以为很可以模拟一下黎雀儿的心境,就悄兮兮地趴到孙妈妈那一侧,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刚刚亲家姨母跟小姐说了很多有关于胡姑娘的话,而且其中有好多还是劝诫小姐要多多注意胡姑娘的,所以小姐才会突然返回说不要洞房,又非要立即拉着胡姑娘进去谈心啊?”
孙妈妈蹙眉不答,只是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棠叶便又这般作想:“你说待会儿小姐和胡姑娘谈完了天以后,会不会马上就叫我们把胡姑娘给赶出黎府去呢?”
一听到棠叶提及说要赶走胡玉姬的事情,孙妈妈忽然回过了神,她扭头朝卧房那处瞧了瞧,随后又快速地摇了摇头,“要我看,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刚刚小姐在祠堂那会儿就有些要反悔的意思了,就是碍着老太太等人在场,所以一直都隐忍不发地没有表现出来罢了。现在既然老太太她们已经走了,小姐自然也就不必再装无所谓了。”
说来说去,孙妈妈还是认为黎雀儿现在是在生杜仲的气的成分比较大。胡玉姬以及其他人什么事情之类的东西,应该并不是主要原因。
而且,孙妈妈非常了解黎雀儿的脾性,她知道黎雀儿极难与一个相识不太熟悉的人交心,即便这个人是亲人也一样。
所以,不管刚刚秦好玉在卧房里面究竟跟黎雀儿说了些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想要对黎雀儿产生真正的影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还是杜仲惹黎雀儿真心动了怒的可能性比较大。谁让杜仲之前在拜堂成亲的时候,那么地不讲道理,愣是用蛮力来逼迫人服从呢。
通过孙妈妈这一番解释,棠叶也认为孙妈妈的这种想法比较合理,就问现下该如何是好,要怎么样才可以让黎雀儿对杜仲的怒气能够稍微减少一点儿,不要一会儿晚上真的闹出大事件出来。
孙妈妈就说:“趁现在时间还早,就让小姐跟那胡玉姬先聊一聊,说不定聊着聊着,小姐她就不生气了呢。假如聊了半天还是没用的话,到时候我们再在杜神医那一边想办法吧。”
棠叶侧耳倾听到这里,忽然就捂住口鼻“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而后又用双手指着孙妈妈,半是玩笑半是指责一般地笑言:“人家杜神医很快就要和小姐洞房花烛夜了,孙妈妈你倒好,还是管人家‘杜神医’、‘杜神医’的叫,当心被王爷他们听到了,那我们黎家的罪名可就真的大了去了哦!”
孙妈妈懒待与棠叶贫嘴,反正她心里是真不喜欢杜仲来当黎雀儿的夫婿的,只是事已至此,也就随便棠叶怎么取笑了,只当是无聊时间的轻微口水纷争战而已。
打口水战的时间,可真是过得非一般地快。
再加上冬日里天色本来就晚的比较早,不久,孙妈妈和棠叶二人就看到了一抹暗蓝色的幂光出现在宿溪院的院子上方,标志着今夜已经到来。
前头正厅大堂还有偏厅小院那儿,此刻依然锣鼓喧天、爆竹遍地,热闹得无以复加,很显然现在客人们都还没有散去,大家都还是正在兴头上,没有半点要打道回府的迹象。
照常规来讲,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越接近黑暗的夜晚,人群自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