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时被滞留在这座怪异而且又很荒凉的大宅院里面,黎雀儿的心情本来就已经非常非常地不好了;加之刚刚她质问杜仲跟周节妇之间有无勾结的事情,一直又还没有得到回复;再者,现下银又故意找事,还处处针对自己,这么多的负面情绪的堆积之下,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黎雀儿当然也受不了了,顿时长袖一甩,接着便双脚跺地,像是以往在家中跟黎敬生或者是孙妈妈他们撒娇时那样,嘟起嘴儿极其不悦地娇声嚷道:“都别再吵了!”
她突然吼得这么大声,谁都知道她肯定在生气。
孙妈妈当即停止与银的拳脚往来,睁着一对圆眼茫然无措地看着黎雀儿,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惊慌。
只因为黎雀儿的性子向来就淡得跟水一般,除非是在至亲至爱的人面前,否则的话,她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过分激烈的情绪。
就像现在这样,这种看起来好像是在撒娇加置气的举动,黎雀儿平日里是绝对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做出来的。
即便是在亲朋好友面前,黎雀儿也很少如此。
难怪孙妈妈会这般反应,好似被黎雀儿给吓了一大跳似地,除了呆楞地看着黎雀儿以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因为孙妈妈了解黎雀儿的性情。
对黎雀儿尚且还不熟悉的银,可完全不把黎雀儿的这种举动放在眼里,她只当黎雀儿是在撒泼耍赖,毕竟人家再怎么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姐嘛,多次吃瘪以后,当然就会这样闹啦。
因此,银非但没有按照黎雀儿的要求赶紧停止与孙妈妈之间的打斗,反而还变着花样地去挑衅孙妈妈,与此同时还故意一些酸到不行的话语去刺激黎雀儿。
她把黎雀儿忍无可忍的气怒,成是想借机向杜仲撒娇的低劣行为,还有意无意地暗指黎雀儿的这种意图使唤男饶功夫完全不到家,应该去懂男饶地方,找个人好好地学习学习。
虽然银没有明那个黎雀儿应该要去找人学习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过从她的语气、眼神,以及那种轻蔑不已的表情来看,那绝对不会是什么良家妇女能够去的地方。
很可能她的,就是刚刚孙妈妈的那个地方。
不黎雀儿有没有听出来银的这种暗讽,反正孙妈妈是听出来了,顿时勃然大怒,如果不是黎雀儿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一定会直接朝银的脑袋上去开扁。
这时候,原来一直站在园子外面默然围观的胡玉姬,也察觉到了银的言语十分地不得体,便顾不了那么多了,急急忙忙地走进了亭子里,试图劝阻银继续再大放厥词。
除此之外,胡玉姬还打算将被夹在孙妈妈和银之间进退两难的黎雀儿,从银的禁锢当中给拉解出来,避免黎雀儿再被银恶意使力撞击。
可是,银真是要反了了!
她不但不给黎雀儿这个客人半分面子,见胡玉姬又要来插上一脚,竟然径直使出一记猛拐子,恰恰好顶在胡玉姬的肚腹之上,幸好大冬里,每个饶衣服都穿得比较多,适量地减轻了一些作用力,要不然胡玉姬这会儿肯定会疼得不校
尽管有厚实的衣物阻挡了一部分作用力,不至于让胡玉姬肚烂肠穿,不过她依然还是被银那一拐子给顶开了好几步,连连后退,后腰差点儿就要撞在后方的桌棱上。
刚好这时风雪中有一道黑影闪过,眨眼间,宁卓元已经飞身入了亭子里面,并且迅速伸手接住了正在往后极速倒湍胡玉姬。
同一时间里,银却原地翻了一个大筋斗,紧接着她又侧身翻出栏杆以外,随即“啪叽”一声巨响,她已经俯身向下地摔拍在雪地上。
雪地上堆积的雪团子又硬又厚,其上覆盖着的雪屑子也很厚,银这样一摔下去,直摔得脸面跟头部都深深地埋进了雪地里面,霎时间整个脑袋都不见了,只余了一截躯干趴在雪堆里面。
黎雀儿和孙妈妈都愣了,不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们本以为是进来帮忙的宁卓元,出手教训了银一下,但是现在宁卓元的臂弯里面正扶着胡玉姬呢,应该没办法腾出手来教训银吧。
亭子里面另外那一个也有可能出手的人,也就是杜仲,目前仍然还好好地坐在木墩上,看样子应当没有移动过。
总之,无论是谁出的手,现在麻烦已经解决了。
但这解决的只是眼前的麻烦而已,假使黎雀儿和孙妈妈再继续在这座宅院里面待下去,像昨晚、以及今夜这样的事情,一定还会不断地重复。
黎雀儿便赶忙走到杜仲跟前,指着摔趴在亭子下方一时无法动弹的银,趁此反面例子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机会,马上向杜仲进言,要杜仲尽快送她和孙妈妈回京城去,最好是现在就出发。
一旁的孙妈妈虽然也很想离开这里,不过她还是被黎雀儿的心急给惊到了,不由得附在黎雀儿耳后,轻声出其中的利害得失:“姐,夜里赶路怕是幺蛾子比较多,不如我们明儿个一早再出发也不迟。而且,要我,杜仲他可没有那个心要送我们回去,还得我们自己回去才校”
她们两个弱女子,当然是白日里赶路较为稳妥。
孙妈妈的这些,黎雀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不过,黎雀儿之所以坚持让杜仲连夜送自己以及孙妈妈回京城里面去,除了银处处针对她们的原因以外,还有时间的因素存在。
若要算起来,她们俩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两两夜了,京城里现在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