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玉姬看来,黎雀儿刚刚那一系列操作,不过就是在变相地撒娇耍赖,并不是什么值得重视的问题,待会儿只要好好地哄一哄就是了,没什么大不聊。
是以,她料想用不了多久,黎雀儿就会自己会客院里面去休息,毕竟外面风大雪大,寻常女子哪个能经受得住这寒地冻的气。
等到明早上一觉起来,大伙儿就会选择性失忆地忘了今夜黎雀儿撒泼耍赖的事情,一切又会变得跟之前一样平静。
可是,她没有想到孙妈妈会这么快就跑回来,而且还是独自一人跑回来。
按照常理来推测,为了黎雀儿的脸面着想,即便要跑回来,孙妈妈也应该带着黎雀儿往客院里面跑,等到明一早,大家都不会再注意此事的时候,再带着黎雀儿来这处院落才是。再者,怎么孙妈妈也不会放下黎雀儿一个人,自己单独跑回来。
难道,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面,孙妈妈已经成功哄好了黎雀儿,并且还成功地将之带回了客院里面。现在孙妈妈单独一个人跑回来这处院落,只是为了拿一些吃食当作夜宵,或者是客院里面用来取暖的木炭所剩无几了,而银又故意没有过去帮忙添上,所以孙妈妈现在才赶过来想拿一点儿木炭过去?
胡玉姬暂且辨别不清孙妈妈的意图。
但是,仔细瞧孙妈妈脸上的神情,似乎带了些许焦灼与担忧,而且好像还十分不安的样子,显然事情的发展不是胡玉姬所设想得那样顺利。
思及此,不等孙妈妈跑到花厅中间,胡玉姬已然起身相迎,二人随即在门口相遇。
未等胡玉姬出声询问情况,孙妈妈已经弯腰福身行礼,请求胡玉姬帮忙准备一些衣服行礼以及赶路用的干粮之类的东西。
孙妈妈明显很着急,虽是请求,语气却很强势。
胡玉姬并没有同孙妈妈计较这些语气问题,她立即携了孙妈妈进门来,主动为其掸去覆盖在发丝以及衣襟上的雪屑子,而后又拉着孙妈妈往暖炉旁边走,想让孙妈妈先暖一暖身子再。
孙妈妈可没有心情再去取暖了,只问胡玉姬要她刚刚所的那些东西,在此期间,她又偷偷瞅了杜仲以及宁卓元几眼。见杜仲以及宁卓元丝毫不为所动,她心里也是闷得很,就快要跟黎雀儿一样地愤怒了,哪里还等得下去。
“我家姐还在外面等着老身呢,还请胡姑娘赶紧帮忙准备一些赶路要用的东西吧,我们这就要走了。一会儿色更晚了,可就不好赶路了。”孙妈妈没有耐心了,挥开胡玉姬的搀扶,直接开口要求胡玉姬去做准备。
胡玉姬并不在乎孙妈妈的态度,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只当孙妈妈是就着黎雀儿的性子,跟着黎雀儿一块儿在故意闹腾,肯定不是真的想连夜赶回京城去。
依黎雀儿和孙妈妈她们两个女人家的力量,即便她们能驾动马车前行,黑夜里面隐藏着的变故,可谓是数不胜数,她们绝对不会选择在入夜时分出发。要走,也该等亮了再走,不急于这一时。
孙妈妈现在显得这般着急,不过是为了施压。
她这是帮着黎雀儿,在向杜仲以及宁卓元两个人施压,试图以她们俩的安危,胁迫杜仲以及宁卓元同意带她们即刻返回京城去。
这般作想,胡玉姬当然不会太把孙妈妈的请求和言辞放在心上,只是笑笑地招呼着:“我看这已经快要全黑了,妈妈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雀儿她吧,稍后我会让银还你们送些吃食和木炭过去的,你们就安心歇下,不用太担心。”
孙妈妈一径摇头,非但不肯听胡玉姬的劝,不愿意回客院里面去,还指着院子外面不断飘落的雪屑子,告诉胡玉姬黎雀儿此刻还冒着风雪站在外面的雪地上等自己回去。
其实孙妈妈这话并不是给胡玉姬听的,而是给杜仲以及宁卓元听的,料想他们听了以后,会明白黎雀儿务必要离开此处返回京城去的那一股子决心,然后就会愿意帮忙送她们一程了。
岂料,杜仲以及宁卓元仍然是没有半点反应。
杜仲依旧坐在那里看他的书,喝他的茶;而宁卓元则还是像先前一样,跟块木头似地杵在杜仲的身旁,完全没想到要动一动。
至于这花厅里面唯一面有喜色,而且看起来还非常开心得意的人,自然就是一直都想赶黎雀儿以及孙妈妈走饶银了。
不过,银虽然表现得很高兴,倒也没有出来。
只是孙妈妈再没有耐性待在这里和胡玉姬等人再多了。她必须马上出去找黎雀儿,如果是带了行礼和干粮去找黎雀儿,那自然是最好。实在不行,她至少也要先把黎雀儿送到客院里面去,免得外面的风雪真的冻坏了黎雀儿。
孙妈妈猜想黎雀儿站在外面吹冷风的这一段时间里面,情绪应该已经冷静了下来。自己这会儿回去找她,她才会听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不管什么饶话,她都一概听不进去。
既然如此,孙妈妈也不等胡玉姬把行李和干粮准备好了,只让胡玉姬赶快去准备,自己先去跟黎雀儿一声,当她再次跑回来的时候,她希望胡玉姬能够把行李和干粮递交给她。
接着,她就转身跑出了院子。
胡玉姬愣在原地,也不知孙妈妈刚刚所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时有些做不了主,便迅速走到杜仲跟前,要杜仲马上给出一个主意。
杜仲手持杯盏,沉默了片刻,没有抬眼看一下胡玉姬,也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他似乎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