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一路走一路还有些发晕,路过厨房,她抬脚朝厨房走去。拔下头上的金钗握在手里。
桂子在摘菜,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浣纱,早晨吃饭了没?”
浣纱除了负责打理三小姐的庭院,没安排她别的差事。“桂子,我来看看你。一会收拾东西,我要离开李府。”
浣纱将金钗塞到桂子手里,“你我姐妹一场,这个金钗留着做念想。”
桂子不敢相信他们都是李府家生子,浣纱还能到哪里去?
“你莫非是冲撞夫人了?”桂子以为是夫人一气之下打发浣纱出去。
“不,是江公子请求夫人,带我离开。”浣纱拉着桂子出了厨房,对她说。
“浣纱,这些年的坚持你没有白白付出。”桂子喜极而泣。
浣纱作为二十多岁的老姑娘,李府的下人在背后没少议论她。桂子每每听到,都会为浣纱辩解。
浣纱又岂能不知道背后的议论之声。更重要的是,形单影只地生活,年老了怎么办,李府又不是开慈善堂的。
桂子暗地里为浣纱觉得不值得。如今浣纱离开李府,以自由身份跟随江遥。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余生总算有个着落。
“浣纱,你终于熬出头了。祝福你。”桂子抱住她,泪水打湿浣纱的衣衫。
姐妹两依依话别,浣纱回去简单收拾一个包裹,里面随身两件衣服,金银钗环,还有自己积攒的月钱。
到王夫人处,二人辞别主母,江遥带着浣纱离开李府,回到江府。江遥的家门厅整齐,占地面积在长安来说也是中等规模。
浣纱没想到江遥实力这般强。自己家的小姐真是没眼光,江遥是妥妥地潜力股,比那个薛尚要重情重义。关键是知道底细。
“浣纱,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在这里安心住下。”江遥带她去房间。
“秋菊呢?”连城打扫院子,江遥问道。
“在公子房间。”连城跑去找秋菊。
连城:“公子带回来一位女子,正找你呢。”
秋菊手里握着抹布出来,“公子。”
江遥:“带浣纱姑娘去你房间。”
秋菊:“姑娘,你是公子刚采买来的?”
“恩,你叫秋菊。”
秋菊高兴道:“你来了就好了,咱两还是伴。他们白天都各忙各的,我好无聊哦,自己干活好寂寞,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们晚上回来得晚,我一天到晚都快成哑巴,没有说话机会。”
连城从后面赶上来,“公子说了,让咱们三个去街里置办东西。浣纱姑娘缺什么少什么尽管添置,还有晚上要给浣纱姑娘设宴接风。”
连城拍打荷包,“二十两银子,公子说随便花。”
连城套上马车,三人去西市。浣纱很少有独自出门时候,以前宝钏在家,都是陪同小姐去庙堂或是曲江池踏青。
这些年她基本上就是窝在李府,外面的世界对于她有些生疏。七号
西市店铺林立街道上人流摩肩接踵。逛了一圈下来,浣纱什么都没添置。
“买些棉花,给三位公子做几床新被子。”秋菊提议。
江遥没有其他亲眷,浣纱不解地问,“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秋菊有些得意,“咱们家和其他人家不同。咱们家公子江遥是天下最好最善良的主人。我在公子这里,说句实在话,吃穿用度只怕小门小户的小姐都比不上我。不是我炫耀,是公子对待人大气。添置衣物向来都不少我的那份,吃饭和公子一块用餐。除非柳公子柳叶在家,有时两位公子单独在寝殿用餐。”
“这些都是公子亲眷吗?”
“不是啦,对了,柳公子是公子远房亲戚。等晚上聚会,你就都认识了。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三人采买一堆食材回来。浣纱和秋菊在厨房忙碌,江遥去邀请玄乙。
晚上柳叶下朝回家,玄乙正和江遥下棋,江心在一旁观战。
“瞧瞧这是谁啊?”江心站在窗边,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前闪过,走过去打开房门。
柳叶一身红色朝服,外面是白色狐裘,衬得唇红齿白公子如玉。
“江兄,好久不见。”
江心双手搭在柳叶肩膀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两年不见,柳大公子是朝廷命官,让我等汗颜。”
他拥着柳叶站在江遥和玄乙面前。“玄乙姑娘,我们哥们三个,哪个更入你眼?”
玄乙秋波流转,一股漫不经心地妩媚,“我若说三个都入我眼,显然是我贪心。三选一的话,当然是柳叶公子。你两是布衣,柳公子年少有为,青春正盛难道让我放弃他选择你们二位之一。”
柳叶配合地作揖,“小生惶恐,承蒙姑娘抬爱。”
柳叶到屏风后面换上居家衣服,和江心坐在一边闲聊。浣纱和秋菊忙活大半天,准备一桌风盛晚宴。
浣纱敲门,柳叶起身打开房门。主仆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柳叶背对灯光站着,垂眸看着浣纱,他心里高兴,江遥把浣纱接到家里来,也算了却他一桩心愿。
“公子,饭菜准备好了。”浣纱打眼看到屋里有几个人,也不进屋,站在门外请示。
“好。”江遥放下棋子,“吃完饭在下。”
“好。”玄乙赞同,这盘棋下得有些被动。
四人来到大堂,浣纱和秋菊忙着上菜,连城摆桌椅碗筷。众人落座,柳叶和玄乙并肩而坐。浣纱、秋菊、连城坐在一面。
江遥做开场白,“今天的晚宴是为了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