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屠芭蕉拿到了死士名单,但念如梦很快发现名单是假的,狂怒的屠芭蕉把名单撕了个粉碎。
麻子正梳洗打扮做脸部按摩,奢靡享受间,肥厚的嘴巴勾起一抹残虐。
他要毁掉钟曦那张漂亮的脸皮。
穿戴一新,麻子优哉游哉去了暗牢。暗牢里没有钟曦,也没有喽啰。当看清捆绑钟曦的绳索被完好无损的解开时,他陡然嗅到了危险,那波因恐惧激生的冷汗瞬间冲破头顶。
麻子匆忙跑回别苑,找出藏在砖缝里的钱箱。他要逃,要逃的远远的。
屠芭蕉血洗县知府衙后,马不停蹄赶往别苑。彼时,黄麻子已经骑马逃离。屠芭蕉杀红眼时,终于从一个人口中听到,麻子曾说过要去鹤仁养老的话。
他骑上马,马鞭往死里抽,马儿吃痛,跑的飞快。等他赶到船坞时,麻子已经登船。屠芭蕉腾空跃起,跳到一个停泊的小船后,撸起袖子,奋力摇桨。
前面大船逐渐放缓,没多久就停下了。屠芭蕉没空去想这茬儿的怪异,没等靠近,便脚点甲板,一跃跳到大船上。
麻子正坐舱内,全身绷直,神色惊恐,左右两边分别坐着神情玩味的钟曦和手持大刀、对空狂砍的钟斐。
舱内光线有点暗,屠芭蕉看的不甚清楚。他猛冲进来,对着麻子一声大喝,“龟孙子,敢骗你爷爷,找死!”
麻子脸色死灰,哆嗦着,捂紧了裆部。未几,一股尿骚味弥漫船舱。
钟斐嫌恶的抖着鼻子,一刀砍在麻子面前的扶臂上,“哥,我砍他了哈。”
钟曦抬手制止,“一会儿给你时间好好砍。”
屠芭蕉这才看清麻子身边的人竟是那日督知府中的“刺客”赵朗。
他正经坐在那儿,正经笑着,但眼神的每丝流转都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屠芭蕉暗想,自己和他之间不过是死了个风月女的小怨,犯不着为一个麻子再结死仇。看他们这架势,显然要拿麻子开刀,那不如自己就此退出,坐收渔利。
转身之际,他听到钟曦地狱魔音,“你的命也是我的。”
屠芭蕉猛然握紧了拳头,“赵公子这是在给自己树敌!”
“不是啊,”他无辜的摊了摊手,“我是想给麻大人找个伴儿,省的他黄泉路上寂寞。”
“黄,我真的姓黄,黄泉路的黄,”麻子缩着脖子,小声哭道。
“哭唧唧的,真烦!”
钟斐一跃而起,在狭窄的舱内,抽刀朝屠芭蕉砍去。
屠芭蕉瞬间仓皇后,很快稳住阵脚。他看不透钟斐的刀法,但见对方身子单薄,细皮嫩肉,遂逐渐清空了刚刚对钟曦生出的丁点儿畏惧,举着大刀狠狠朝对方劈去。
钟斐跟人打架从来不拼体力,他瘦,打小就瘦,吃遍补品,还是瘦。但恰恰是这幅看似单薄的身子,成了他打架过程中,迷惑对方的重要手段,使他原本就高的武力值变得更加强悍。
十个回合后,屠芭蕉倒在甲板上,腰腿分离。
“有长进!”钟曦看着扛着大刀走进来的钟斐抚掌浅笑,“回头哥在大君面前多给你争取点零用钱。”
“谢谢哥,”钟斐朗声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麻子已经吓到灵魂出窍。他目光呆滞,眼神空洞,污物不受控制的排泄。钟斐忍无可忍,把麻子拖到船头,回身对钟曦道,“哥,你来还是我来?”
钟曦一瘸一拐的走到船头,眉头紧皱,眼神中的仇恨已经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挽回的伤感。他看着这片大海,深邃的眼神里似乎在怀念某个人。
往日,钟曦是标准的纨绔子弟败家犬。他这副模样,钟斐从未见过。他默默的上前,把刀放在堂兄手中。
钟曦终于看了眼抖成筛子黄麻子,他把刀架到麻子脖子上,“死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麻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一丝惊喜,他慌忙说道,“我上有……”
钟曦举起长刀,振臂一挥,把麻子的脑袋和他要说的话都砍进了这片大海。
他把刀抛进海里,盘腿坐在了甲板上,微眯着眼睛,任海风吹乱发丝。
钟斐处理了尸体,又跑到船舱,确定钟妍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后,又跑回甲板,在钟曦身边盘腿坐了。
“妍姐姐好像睡了,我没叫她,”钟斐大大神了个懒腰,“其实啊,妍姐姐睡着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钟曦微目凝视,不知在想什么。
钟斐自顾自的说着,“睡醒了就不可爱了,老打人,老打我,”他歪着脑袋问钟曦,“哥,妍姐姐现在还打你吗?”
钟曦,你是弟,你说呢?”
钟斐不高兴了,“我就比你小五个月,别老把我当小孩成吗?”
钟曦起了兴致,“几个意思?想给我搞零用钱了?”
奶白公子龇龇牙,“我哪有那本事,我是说,昨天的情形很危险,说句不好听的,你死了都没人知道。至少一时半会儿的知道不了。所以,你以后要干嘛,你跟我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不是。”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可你也没跟我说你怎么出来的啊,什么都不说,还怎么当好兄弟啊。”
那日,钟妍和钟斐被黑袍首领“放走”后,两人顺着山道一直跑到东方既白才停下。半腰子上,他们碰到了浑身是血的钟曦。钟斐担心钟曦的伤势,要马上回鹤仁。
钟曦不走,他要给绿珠报仇。
但如此穷乡僻壤的,钟曦的伤势必然会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