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园有一块很大的草地。
几个孩子就选在那里玩儿捶丸。
丸球用的是**磨成的小球,光滑乳白。
小姑娘们没有开始梳高髻,头顶挽了个小揪,下面散发打着几个散辫子。
雨师括对雨师妨说,“你能打中大筹吗?”
“嘁,这有何难,我叫你看看我们凉州姑娘的厉害,总比你们南魏姑娘病凄凄的厉害。”
雨师妨算是川琼的小姑姑,她比川琼大两岁,为人活泼要强。
平日里和江离公主玩得最好,入宫也是朝着大妃宫中去。
“你怎么把那个傻子也带出来了?”她低声问雨师括。
雨师括嘘一声,“小声点,别被宇文诀听见。”
“怕什么,整日都是说惯了的话,她自己都不晓得生气。”
“我说,你个当姑姑的,怎么一点都不疼爱晚辈。”
“要是你再帮着她说话,我下次再也不来和你打球了。”
“行行行,小姑姑,我错了,错了。”按辈分,他也得叫她声姑姑。
宇文诀远眺,这最远的洞都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了,姑娘们怕是打不中。
“叫下人把前面几个洞的彩旗挪到后面些。”
雨师理笑道,“诀哥怕自己打不中?”
雨师理是玉筝翁主的孩子,心机较深又不懂掩藏野心,陛下对他比对其他孩子疏远不少。
“咱们这一朋,里面还有女孩子,大筹也不能都叫咱们拿了。”宇文诀说。
雨师妨皱眉,“阿诀这话说差了,我们几个女孩从前一起玩儿,两百步子外的洞都进过,就是江离公主打中的那次,可惜她今天没有来,可我们几个也虽说打不了两百步外,一百多步也是可能的。”
“那就别移旗。”雨师括懒得和她斗嘴。
“会打吗?”宇文诀低头问川琼。
她摇摇头。
宇文诀说,“你们几个先打,我和川琼打单对,教教她。”
雨师括扫了兴,真麻烦,带着她就是个麻烦,就因为她,整日里都是他和雨师家的兄弟出去玩,宇文诀就待在宅子里也不走动,要不就是跟着她入宫面圣,过不几天他们就要回南魏,宇文诀还没有和他出去玩几次,上次去明光楼,见那酒楼中七国的美酒都有珍藏,只是不许人外带,他同他说了几次,宇文诀也不愿跟着去瞧瞧。
“等教会了她规则,我们今日也打完了。”雨师括抱怨说。
雨师妨手里提着鹰嘴,磕磕地面说,“那就我们几个打嘛,干什么非要叫上他,叫他还得叫那个哑巴。”
雨师理笑,“你要是敢和陛下这么说,非得掉一层皮。”
“你不说不就没人说了吗?”她看着他,满脸威胁。
下人已经除去了草地上的石块杂物,画好了几个基,纵不盈尺,横不盈尺,方方正正的基,孩子们将要立于基中打球。
“手不拭基线,脚不踩基线。”雨师理提醒。
“知道了,你还要说多少遍。”雨师妨气呼呼。
对于这么一个喜欢破坏规则得胜的人,雨师理玩赖都玩不过她,上次下棋,她也悔了五六次。
亏他还叫她个小姑姑。
宇文诀在一边另找了个空地,把手里的鹰嘴递给她,“一会儿就用这个击球,假如向南击球,则人不许立于西侧,球不得安放在基外,脚不许踏基,手亦不许拭基,基既画定,不许更换,更不许毁掉,假如基周围五尺内有人行走,则该人所在组全输。”
川琼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她正要抬起鹰嘴棒,宇文诀又说,“场上设窝,叫“家”,也就是那边的小洞,窝边还插着小旗,你看见了吗?记住,捶丸时,以球入窝为胜,胜则得筹。”
川琼盯着他,不满地跺脚。
他明白了,“你知道规则是吗?”
她点头。
“所以,我刚才是说了一大段废话?”
川琼愣了一下,郑重地摇头,不是废话。
“那行,我们开始吧。”
川琼选了个离他很近的基,照着他的样子横身挥棒。
“手臂,不要弯曲。”
“双手握棒,两手力气应该差不多,不要一紧一松。”
川琼按着他的说法,一杆进去,中了二十步之外的一个家。
这边才打了两班,宇文诀带着川琼过来。
“怎么,教会了?”
“傻子怎么可能学得这么快。”雨师妨一边打,一边小声嘀咕。
“她会了。”宇文诀对他们几个说。
“今天的球是不是有点重,感觉打起来有点迟缓。”雨师理说。
“上一次你还说角球轻了,让我把制球的匠人罚一顿,每一次你的说辞最多。”
江离公主来了。
“三姐。”雨师理连忙把鹰嘴递给她一支。
“怎么,她也会打?”江离看着川琼。
川琼握着鹰嘴,一挥杆子,打出了角球,圆球在家附近滚了一圈,还是没有下去。
江离公主笑道,“不过三十步左右,你都打不中?”
宇文诀在她身边说,“先打近的,别总是想一步登天。”
川琼点点头。
又是一挥,进了十五步的那个洞。
江离和雨师妨打了个招呼,两个人组队和雨师括雨师理比赛。
剩下的宇文诀和川琼在一边慢悠悠地打。
江离不时地看一眼川琼,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已经可以打中五十步的那个家。
她侧头,一挥手打飞了角球,那球向着两百步的家飞,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