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幅春联上,苍劲的丹墨飞跃勾点:万迭沈山千重云,百家炊烟十里金,语气狂放豪气,显然是太子的笔墨。
横批是娟秀的字迹,上头写着:来秋丰收好拾穗,毫无疑问,这么没水平哦不,这么小家碧玉的词,肯定是太子妃写的。
两扇门扉的铜钉细缝中各贴了倒成菱形的"春"、"福"两字。
远看玄黑灿金一点红,倒真有些过年的味道。
他们比较吃惊的是,从来不在春节上面费神的太子殿下,何时有这心思?
一贯面冷的殿下此时像变了个人似得,淡笑着听从太子妃的指挥,飞上跃下,前后左右的忙活。
天下红雨,马生角!
真的有人跑到马厩牵了马匹出来,往马头薅上两把,又揪揪马耳朵,确定没长角才舒了口气。
“好了好了别淘气,该进门了。”沈穆时揽住双双的腰就要往门扉里头推。
拗不过娇娇儿的软腻撒娇,堂堂太子真的带着她到东宫玄色大门上贴春联。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一众奴才瞠目结舌地打量二人,总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可是里头很无聊。”
双双瞅着沈穆时,一双眼眨呀眨的,好不容易才出了东宫大门,巴不得沈穆时再带她多转悠一会儿。
“有这么无聊?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沈穆时看着双双一脸闷坏的脸,想来这几日一直关着,确实憋屈了。
“也不是特别无聊。”
双双看出他的眼神略暗了几分,生怕他多想,赶紧拉着他的手说道:“和你在一起,哪儿都好。”
说完赶紧拉着沈穆时的手往里头走去。
一路拉着沈穆时的手,李春堂识相地掩上了门扉。
双双乖巧地把沈穆时推到书案前坐下,又转身在几案上捡了本兵法塞到他手上,浅笑说道:“就在这儿读书也很好。”
沈穆时看着双双的行为举止,略幼稚又很贴心,忍不住淡笑问道:
“那你呢?”
“我也读书啊。”
双双走到堆成藻井那么高的书架前,开始挑挑捡捡起来。
“小骗子,想去哪自个儿说。”
沈穆时站起了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揽住,轻轻捏了捏她细软的腰。
“没有要去哪啊。”
双双乖巧的倚在沈穆时的膛上,竭力露出诚实的神情。
“分明很想出去遛哒。”
沈穆时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手臂紧紧地圈了起来。
“脱衣服。”
“什么?”
双双愣住。
搞什么啊,李春堂还守在外头哩。
“我说,爱妃快脱衣服。”
沈穆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耳朵,悄无声息的摘掉她耳上的黄金珍珠耳坠。
“你到底要干什么嘛?”
双双羞红了脸,分力剥开沈穆时的手臂。沈穆时也真的松开了她,转的门口。
咦?
双双还以为他生气要走了,正要唤他回来,就听得沈穆时唤了李春堂,命他准备两套不起眼的常。
不一会,两人各自快速更衣。
双双还是不明白殿下为何要让她换上这身鹅黄色的服袍?
不仅如此,还卸下所有首饰罩上了玄色的狐裘。
连他也是换了一身藏青色常服。
双双眼巴巴的盯着沈穆时给她系好狐裘衣带,一脸不解。
“爱妃不是想出去遛哒?我这就遛遛爱妃去。”
沈穆时睨了双双一眼,嘴角带着笑,走向一格书架。
什么嘛!人家又不是小狗……
双双正暗自诽腹,却看到沈穆时从书架上抽出了几本书,拿开书本后露出一个漆黑的暗格,掀开暗格有块见方的掌心大的玉石,手掌贴着那方石片向左转了五刻,又向右转了十五刻,随即书架微微地震动,不一会儿,之前她看到的那扇暗门再次现了出来。
双双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另一侧之前她碰过的书架,果不其然,原来摆在上面的鎏金坠子已经不见了。
沈穆时瞧着双双的反应,微微笑道:“上次被你随意撞破机关,你以为我不会重新布置?”
“我不是有意的。但你现在在我面前开暗室,不是又让我知道了吗?”
双双一是禁地,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密室。如今殿下再次让她进了密室已经是极为信任。
但他今日当着她的面前打开暗室,这机关岂不是又白费了?
“让你知道有何不可?”
沈穆时走入暗室,一堆杂乱的宝物里伸手取了一把不甚起眼的配剑,利落的挂在腰带上。
“我以为这是你的秘密,是你的忌讳,不欲人知……”双双站在暗室门口踌躇不前,受了之前的影响还是不敢踏入。
“是没错。”
沈穆时朝双双伸了手,眼神坚定的望着她。
双双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期期艾艾地搭上了他的手,缓缓步入暗室。
“不过,你不是外人。”
沈穆时握紧了她小小的手掌,随后单手转动了摆在暗室门侧的一座落地青铜烛台,转动瞬间,暗室门也快速关闭。
就在此时,整室的夜明珠一盏盏亮起,照得一室清冷幽光。
而后,他用力按上了堆满凌乱小物的书架后方一块平整的隐密石壁。
书架突然微微倾斜转动,赫然出现在双双的面前的是另一道暗门,与一条漆黑的秘道。
“这这这……….”
双双有些结巴,一是感动殿下终于信任她了,二是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