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含笑,一派温润,没等我爹言语,又笑着询问了一句,“不知岳父大人可愿听小婿一言。”
我爹前些日子才被顾知微坑了一笔钱财,眼下又被他算计了这么一出,哪里相信他会帮着出谋划策。
莫说我爹了,我都不信!
果然,听到顾知微这话,我爹马上就黑了脸,冷哼回他,“世子爷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家小六落得这般境地,不都是拜你所赐?”
我爹横眉冷目,怒气滔天,那般的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当众把顾知微给咬死,也恨不得把我给咬死。
被他那么一看,我不觉一抖,下意识的就往顾知微身后躲。
与我相比,老奸巨猾的顾知微显得尤其镇定,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叫我别怕。
然后从容的看向我爹,满目嘲弄,“岳父怎能这样说话?倘若六妹妹不做那等苟且之事,又怎会叫那淫贼趁虚而入?要说六妹妹有今日,都是拜岳父岳母所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胡说什么?”他话音未落,我爹和秦氏齐齐出声,几乎是暴怒。
他们自然要怒,顾知微这话是在指着鼻子骂我爹和秦氏下作苟且。
他们一贯自视高贵,对外经营得一番高洁慈善的好名声,经营久了,便认为自己的确品行高洁。
此刻被顾知微给戳穿,就恼羞成怒了。
尤其是我爹,他气得几乎浑身发抖,狠狠瞪了我一眼,怒吼道,“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只当我永昌伯府没这女儿女婿!”
他满目怒气,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
看得我心头不觉一震,转身就想走了,可我刚一抬脚,顾知微又将我拽了回去。
见我爹如此恼怒,他脸上的笑容更浓烈了,语气更嚣张了,眉眼都是挑衅,“岳父大人这样急着赶人,就不怕小婿出门之后管不住嘴?到时候,猫哭耗子的,可就不止小婿我了……”
“你……”我爹一震,气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秦氏见了这等状况,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顾知微就大骂,“姓赵的,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们永昌伯府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般坑害我的女儿!”
“岳母说笑了,我若真想坑害六妹妹,自当给她下媚药,又怎会蠢到去下迷香?”顾知微轻笑,脸上的从容与秦氏的颤抖简直形成鲜明对比,悠悠瞟了一旁红眼怒瞪他的杜佩心一眼,抬声道,“其实呢,我不过是想给六妹妹一个教训,好叫她往后少来招惹我家娘子。”
“这后招我都替六妹妹想好了,倘若岳父岳母不愿意听,那就当小婿什么也没说。”话说完,他马上握住的手,温声道,“你看吧娘子,我就说了人家不一定领情,你非得自取其辱,我看咱们还是别管闲事了……”
“不过你别说,这六妹妹和那马天文倒真是挺般配,都一样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
他满脸兴奋,越说越大声,越说越难听。
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就走,整个一副出门就要到处乱讲的大嘴巴德行。
我爹和秦氏气得都要冒青烟儿了,杜佩心更是又气又急,急的一个劲儿的拽秦氏,哭着说绝不能让外头的人知晓此事,说她死也不嫁马天文。
秦氏见她这副样子,心疼坏了,马上都想问顾知微有什么办法。
可碍于面子,她又生生咽了回去,然后阴着脸朝我大姐使眼色。
我大姐得到暗示,走上来就拽住我,一派大姐的对妹妹的和善,“五妹妹,虽说六妹妹做错了事,可到底也是自家姐妹,这六妹妹坏了名声,对你也没好处的不是?”
言语间,她又看了顾知微一眼,暗示我让顾知微说话。
我对杜佩心虽然有些怨恨,也经常诅咒她过得比我惨,然则真正见她了那副凄惨模样,我心里也没觉得多快活。
罢了,反正顾知微来了这么一遭,也就是想给我爹出谋划策。
虽然我不知他为何如此,但无论为何,能解决了总是最好的。
毕竟永昌伯府出事,我娘的日子也会更难过。
“相公,你若有法子快快说来便是,莫要卖关子了。”我咬了咬唇,轻轻戳顾知微的手臂,用最是温柔的语气喊他。
顾知微向来最吃这套,他侧眸笑看了我一眼,立刻又折了回去,对着我爹叹息,“罢了,既然我娘子开了口,我也不计较岳父岳母方才的无礼……”
“你……”我爹刚刚平复的脸色,被他这么一句“无礼”挑的马上又窜起火儿来,当下又想辱骂顾知微,然而看了眼双眼红肿的杜佩心,他又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冷着脸问道,“不知五姑爷有何妙计?”
“其实这解决的法子很简单,让六妹妹与那马天文定亲。”
“姓赵的,你耍我们!”顾知微话音刚落,杜怀仁一声怒吼,挥起拳头就想揍顾知微。
我大姐姐见状,一把拽住他,厉声斥道,“杜怀仁你干什么!你还嫌不够乱吗?”
杜怀仁虽然暴力,可从来最怕我大姐姐,被大姐姐这般一斥,他虽不情愿,但还是收回了手。
我大姐姐见他没再动手,这才又看向顾知微,严肃道,“五妹夫方才不是说,不必让六妹妹嫁给马天文亦能保我永昌伯府么?现下你又说让六妹妹嫁给那马天文,到底是何用意?”
“五姑爷的意思是……缓兵之计?”顾知微轻轻动唇,还未张嘴,先前恶语相向的我爹忽然蹙眉问了他一句。
听我爹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