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此刻依旧没有进入钟楼,但是仅凭楼内之人所说的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便长出了一口气。
原因无他,因为从此人的声音中,我已经清楚了他到底是谁,他确实不是我的敌人。
在确认了此人的身份之后,我不由得大为放松,随手推开了钟楼的大门迈步其中,同时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是谁要见我,没想到原来是你,夜白,又见面了。”
进得钟楼之内,我眼前所见之人依旧是那如同万年不变的一袭白衣,手中折扇轻摇,可是眉宇间却不见往日的恣意潇洒,而是眉头紧锁,如有心事一般。
没错,钟楼内这名借孩童之手传递信息,让我们担惊许久之人,正是一向神出鬼没的夜白。
“韩川,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虽然夜白神色极差,但是却同样对我回以一个微笑,口中语气依旧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宛如遗世独立的公子一般。
“我担心你会有所猜忌,所以特意让那孩童告诉你白驹过隙,夜尽天明,难道你没有猜出是我么。”
“白驹过隙,夜尽天明……”
听到夜白所说,我略一思索便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那孩童若是能原话转告我自然知道是你,可惜,他似乎是忘了这句话,只凭借记忆告诉我什么黑夜就要过去,让我到大相国寺与故人一叙。”
“黑夜就要过去……看来是我疏忽了。”
听到我口中的话语,夜白的笑容同样变的无奈。
“我本以为靠孩童传递信息不会被有心人注意,可是我却忘了孩童的记忆力似乎不是太好,差点就造成了误会。”
“师父,既然我们已经到了,那这些也就都不重要了。”
见到钟楼内之人原来是夜白之后,弈和同样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放松。
“可是师父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到开封,然后通过那个孩子向我们传达了见面一叙的消息,还说什么只能三个人前来,搞的神神秘秘不敢见人一样。”
“你这个师父可不简单,在卜之一道上可谓修为通天,当年曾有人言他五指能谋苍生万代,我们会出现在何处对于他并不是一个秘密。”
还未等夜白对弈和做出解释,春亭便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开口说道。
“所以,我对于他知道我们的行踪丝毫不会感到惊讶,我心中真正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春亭慢慢的回过头,在确认钟楼的大门已经关严之后,这才富有深意的对夜白问道。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谁?”
“春亭,你受什么刺激了?”
听到春亭这个毫无逻辑的问题,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回应道。
“我可以确定此人就是夜白,就算有人可以用易容之术改变成他的容貌,可是从我骨子里发出的那种信任感却是造不了假的。”
“韩川,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或许我应该换一个说法。”
春亭表情丝毫未变,再度开口说道。
“我知道他就是夜白,绝不是其他人伪装而成,但是我却不知道他还是谁。”
春亭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着实是让我有些不解,我不停扫视着他与夜白,同时口中询问出声。
“这两个问题有什么不同么?”
“当然不同。”
春亭目光紧紧注视着夜白,口中缓缓对我解释起这两个问题的区别。
“此处乃是大相国寺,北宋始建造,至今早已不止千年,而凡是能传承千年之处,又岂会没有任何底蕴的存在?”
“而既然他能让大相国寺对我们毫不设防,那便证明他一定与大相国寺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仅仅凭借他的一句话,大相国寺就能相信我们三人真的不会对那尊镇寺之宝做出丝毫损坏。”
“而且,刚才那名为心严的大和尚曾说过,只要他开口,莫说只是在钟楼与我们一叙,就算是他要拆了这口象征着大相国寺的铜钟,全寺上下都绝无一人敢出口反对,这可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而据你我的了解,他的身份无论如何与大相国寺都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才想知道,他究竟还是谁?”
听到这样的结果,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春亭,脸上都挂满了震惊与疑惑、
从春亭先前的反应中不难看出,他似乎早已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不过他应该也并没有想到,此人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本事,所以才会面露震惊。
或许是理不清其中复杂的线索,弈和终于不再沉默,看向心严认真的问道。
“敢问心严大师,此人与大相国寺究竟有何渊源?”
“阿弥陀佛,不可说,不可说。”
心严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呼佛号,口中隐约对我们有催促之意。
“三位施主,若是想要知道其中详情,还请三位移步钟楼便知,贫僧却是不便多言。”
听到心严所说,我们三人互相对视,用目光交流着彼此的意见,却发现我们无从选择。
我们之所以会来到大相国寺,是因为有人为我们传达了这样的消息,可是对于此人的身份与想法我们却一无所知,如今中元将近,若是不弄清楚此人的真正意图,只怕到时会再起祸端。
所以,无论此人究竟是何身份,与我们是友是敌,我们都无从选择,只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跟随着他的指示前往钟楼与其一叙。
既然彼此有了决定,当然就不应该再做犹豫,于是我认真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