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猜测,春亭摇了摇头,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还是可以看出几分赞许。
“从细微处猜测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不过很可惜,你还是猜错了。”
我满心以为这次猜到了真相,可是春亭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由诧异的向他反问道。
“你刚才说魁首在玄武门之变后,曾许诺为太宗平定东突厥远征吐谷浑,而这两次战役皆是由李靖所率领,李卫公怎么可能不是关山魁首?”
提到李靖,春亭的目光里多了一抹让我看不透的意味,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背过身去,装作随意的对我解释起来。
“李靖是关山中人不假,不过他却并非魁首,他与袁天罡身份相仿,二者皆是奉魁首命令出山,一文一武,辅佐太宗稳固李唐江山。”
看来是我想当然了,仔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关山魁首何等身份,既然天下已经平定,面对四方游牧他又怎么可能亲身去南征北战,能派出手下对四方游牧征讨已经是颇为不易了。
“既然不是李卫公那魁首到底是谁?”
好奇心是人类的天性,既然我猜测错了,当然会好奇这魁首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不重要,千年已过你就算知道是谁又能如何。”
春亭看来不想回答,他随口敷衍过后似乎调整了情绪,转回身看着我们,眉目中是满满的笑意。
“太宗为何在玄武门发动政变与你无关,而李靖做了什么也已经不再重要,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本来是打算从他口中打听出武则天与关山的联系,没想到却从隋末说到唐初,从李渊说到了李靖,这也着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也好,难得有机会知晓这些被历史封存的真相,这次跑题说来倒也值得。
沈浪眼珠一转,用他那标志性的傻笑看向春亭。
“亭哥,你们绕了这么大一圈,我们现在知道唐朝是怎么诞生的,玄武门之变的原因也已经心里有数,李靖到底做过什么也不再好奇,现在是不是该说到武则天与袁天罡了?”
说话间天也黑了,春亭并未急着回答沈浪的疑问,而是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卢舍那佛像,然后转身向外走去,语气平淡。
“我累了,先去找个住的地方,这一群人总不能这么风餐露宿,到了住处再说其他。”
虽然我们满脑袋疑问急于知道后面发生的故事,但是春亭不想说谁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听从他的建议,先去寻得下榻之处,待到安定下来再做打算。
还好谢邪办事利落,我们在他的带领下找到了住宿之地,在安顿好随身携带的行李之后,在附近找了一处吃饭的地方,于饭桌旁开始边吃边聊。
“亭哥,现在该说了吧?”
沈浪性子急躁,他刚一坐下就看向春亭,如同一个受气的孩子一般,委屈的开口再次催促。
春亭好像很喜欢这种吊人胃口的感觉,他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食物,细嚼慢咽,并没有回答的打算,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沈浪稍安勿躁。
众人心下焦急,却又不敢催促,只能看着他慢慢的进食,直到他吃饱喝足,这才满意的拍了拍肚子不再吝啬唇舌,但是开口所说却依然避开了武则天,而是说起了袁天罡。
“魁首派出袁天罡辅佐太宗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袁天罡精通术数,从推背图中便可以看出,其术数之道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心下恍然,怪不得袁天罡能够与李卫公相提并论,原来传闻不假,他居然真的是精通术数之人。
所谓术数,便是古人将自然界所观察到的各种变化,与人事、朝堂、社会的变化结合起来,认为两者有某种内在关系,这种关系可用术数来归纳、推理,于是,术数便用来推测个人甚至王朝的命运吉凶。
而推背图我们多少都有耳闻,虽然名为图,但实际上这是一本玄学奇书。
据传,太宗皇帝曾命袁天罡与李淳风推算唐朝国运,其中李淳风作图推算,而袁天罡为之易卦,两者互相呼应,图以一红一白连环交替为第一象,由唐代开始,预测往后历史,最后袁天罡以两手推李淳风后背,示意勿再泄露天机而终止,也就是最后一卦第六十象,故名曰《推背图》。
将我对推背图的了解说与春亭,春亭却摇了摇头,开口间三言两语便将我从前的了解予以推翻。
“李淳风其实只是袁天罡的一个徒弟,这推背图名为二人共同所做,实际上却是袁天罡在关山之时一人所做,只不过等到了出山之后,才借二人之名显露于世,正是在这推背图中,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他才会特意去寻襁褓中的武则天,以结善缘。”
说到这里,春亭又用那副考量的目光看着我。
“韩川,推背图第三象你可记得?”
我不由得一阵尴尬,春亭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对我考量,可这推背图虽然是千古奇书却早已失传,后世所传之版本多有篡改,我又如何得知他口中那第三象到底是什么内容。
“你这个人着实无趣,大人又不再关山长大,自然没有机会了解那些传闻秘辛,你几番考量又有何用。”
弈和见春亭对我的询问,不满的瞪了春亭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开口为我解围。
“推背图第三象,丙寅,遯,图为女子手提宝刀而立,有谶语四句为:日月当空,照临下土,扑朔迷离,不文亦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