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沙哑的质问凄凄惨惨,邪予尘看了眼他眸中奔涌的泪花,心里也不觉平添了几分苦涩,扯唇强笑之时,手已经拍在他肩头,郑重道。
“你放心,我不会逃避,更不会自暴自弃,此番,只不过是我做出的抉择。而我,不会在胜负已定的情况下再煽动任何一个人为我卖命,因为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捍卫什么,更明白自己的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此刻,我才能静坐在此,悠然饮下生命终止前的最后一杯酒。
我的使命要完成了,而这场战争也不需要无辜的牺牲,在开战时,我只需一人配合我,假扮成我的模样吸引注意力,因为我要在最后一刻成功刺杀太一玄君。
开战期间,江亦安几人定会有所作为,帮我拦下他。
等到我死了以后,再让黛长安去天山找水灵仙草解除体内的魔心之毒,一旦魔心被解,便让她归顺天庭,余下的事……我也就不一一交代了,都要交给你们了。”
他唇角缓缓勾起,笑如朗月入怀,安逸又温和。
明明前方是一条不归路,但他的笑却让人联想不到一丝丝畏惧和阴霾,反而像是看到了雨后初霁,第一缕穿透苍穹的光,是生生不息破云而出的信念,是能焚尽一切阴暗的强者姿态。
风神已控制不住决堤的泪,大颗大颗泪珠拼了命的往下掉。
邪予尘看不下去了,失笑的拍了拍他的肩“好歹还是个上神,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
无奈叹服之时,风神却突然向他迈近一步,旋即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重重撞进他怀里。
邪予尘本就喝的有些微晕,被他这一扑,脚步踉跄,身子后退抵在了柱子上。
被强行抱住的愕然,让他一双眉上上下下的来回跳。
风神却毫不顾忌自己的行为,趴在他怀里哭求“羽川你去找玉帝吧,去认错,我要难过死了,上次看着心爱的女子亲吻别人,心里都没这么难过。你说没有你,这往后我可怎么活下去啊?”
他搂着他的腰身呜咽,邪予尘却像被点了死穴,僵在原地“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了!”他低声吐了句。
风神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接道“那你去天庭认错吧,向玉帝求助。”
他一片抽噎,一边用邪予尘的衣襟蹭眼泪,恶心的举动让邪予尘胃酸涌动,不得不按住他的头,强行将他推搡开。
“您可行行好吧,感觉我还没被天神弄死,就要被你送走了。”他嫌弃的边理衣衫,边抱怨,可风神却像个闹了脾气的孩子还要往他身上扑。
然而这次,却被邪予尘一道灵力划清了楚河汉界。
隔着一道无形屏障,风神气的直跺脚,他是真心不愿看着羽川自己去独当一面,但他又没有能力去救他,但他又很想救他,情绪的极端化让他内心蒙上了深深的痛苦。
最后,他索性道“事已至此,有些事,我还是向你交代了吧!”
“交代什么?”邪予尘吃惊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将衣襟拉拉好,谨慎道“你要敢说对我有非分之想,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风神目光如锥的盯着他,他是真觉得羽川洒脱无比,如今命悬一线之际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可他却像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一样,丧着一张脸,言道“其实不瞒你说,‘万龙茯凤甲’是玉帝让我送的,当初大战过后三界一片狼藉,没人会将心思花在一件早已碎成渣的战甲上,是玉帝。
而十万年后,你刚苏醒我就察觉到你的存在,其实并不是我察觉到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小神,如果我都能察觉的到那太一玄君务必也能察觉的到,这背后也是玉帝,是他第一个发现你复活的!
此番长空司齐在快集结完上神的时候,我反复问你,准备好了没?这句话,也是我替玉帝向你问的。”
他讲着,每一句都好似一股电流袭入脑海,让邪予尘全身泛寒。
风神再道“虽然我是受玉帝指使,但我的行为是以朋友的身份,你所做之事,他都知晓,但我不知玉帝到底要做什么,现在猜测,他或许是在等你一句道歉,要不,你去天庭向他认个错?”
话音刚落,邪予尘已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漠的眼神,让殿内一片死寂。
他自嘲“可笑,待在我身边这么久的人,我居然没看出是个奸细,高明,连我也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
邪予尘毫不掩饰的讽刺着他,风神却只是态度诚恳的认怂认错“你也别生气了,属实是因为此人是你父王,骂归骂,骂完了你就去天庭认错吧,好吗?”他扯着嘴角,想要露出一张笑脸,可笑的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邪予尘真想将他一脚踢出去,气的胸口发闷时,又坐回到案旁拿起烈酒狂饮了起来。
他现在心里好乱,乱到理不清,羽川一直以为玉帝并不在乎他,可他却想不通,为何他要在自己的身边安排风神,为何父王会知道自己随秋芯冉葬在了天山,为何这后来发生的一切他都知晓,却不直接将太一玄君抓起来。为什么他不阻止长空司齐,而是顺理成章的看着双方交战。他更想不通,父王送自己‘万龙茯凤甲’,难道只是为了让他死的体面些。
无数的疑云盘旋在脑海,几乎要将他淹没。
风神却还在扯他衣袂劝“羽川去认错吧,要我说,关键时刻肯定还是亲父王靠谱,虎毒不食子,玉帝一定会保住你的。”他喋喋不休的言着,邪予尘却烦躁的禁了他的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