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精密的记录这自己行径过的每一个路线,然而在预料中的是,途生果真被关进了地牢,地牢的位置,正好在“噬魂塔”之下,
瘴气缭绕的高塔,千米之外,已是冤魂嘶吼,邪气逼人,小七甚至可以感觉到两位黑袍使在靠近弑魂塔时,身上流露出的胆怯。
在塔下有一个窄小的入口,入口处,有左右魔魂驻守,身形几乎有半塔之高的魔魂各持‘锯齿钢刀’和‘夺命鬼镰’,一双怒目,无死角的窥探者四周的一切,小七觉得黑袍使和途生在魔魂面前,就如蚂蚁一般渺小。
心底的绝望不由的升腾,它真担心去了这塔中,想再踏出,将会是难如登天。
从入口进入以后,共有两个通道,一条是倾斜向上通往各个塔层的路线,一条是倾斜向下直入地牢的途径。
沿着昏暗的走廊一路向下,行径了大约一刻钟以后,便看见地牢两侧亮起了幽幽烛火,借着诡异的绿光,可以看见一个又一个的铁笼,但奇怪的是,每一个铁笼外虽有魔兵驻守,但内部确是空无一人,这里没有囚徒,也没有第二次留给魔兽改过自新的机会,所有的魔兽,一旦犯错,便是形魂俱散的终极惩罚,所以途生倒算是很幸运的一位,因为他是关进这牢狱中的第一人。
两位黑袍使刚将途生放入地牢中,初尘便紧随其后赶了过来,将他从地牢转到了刑罚室,因为他很担心途生会因手臂失血过多而死,所以便临时起意,兼顾起了大夫之职,帮他止血。
刑罚室四壁挂满了钢锯,棍棒,毒针,铁链以及各种各样让人心惊肉跳的刑具,初尘命魔兵将途生绑起来以后,便从刑具墙上拿起一块碗口大小的烙铁在烈火中烧灼,待烙铁被烧到发红滚烫时,他毫不留情的一把将烙铁用力按在了他的残臂上。
铁片碰到残臂的一瞬,血液被高温炼制,发出一系列滋啦的声响,途生被巨疼触醒,惨白的脸颊大汗如雨。
“醒了?”初尘手中的烙铁一边用力,一边云淡风清的问着。
途生疼到灰白的唇颤抖不止,他咬紧牙关,几乎要将牙齿生生嚼碎。
初尘也有一张出尘的脸,但他的心却恰恰相反!
“杀了我!”途生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这一刻被初尘的烙铁烫的面目全非,当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作痛时,他只想死,他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这只右手,从八岁起便敲木鱼,翻经书,掐念珠,他日日虔诚参拜,诵经念佛,一心想要渡众生疾苦,他继承了师父的法杖,可自打离开师父以后,他所做的一切都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今日被邪予尘断手,断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信仰,是他对生的念想,他再也无法恭敬的合十双手,念出一句阿弥陀佛!
绝望的泪自澄澈的眸中滑落,若此刻不是被链锁禁锢,他甚至想跪下来祈求他,求他给自己一个了断,碎尸也好断魂也罢,只要让他死,便足矣!好易
所以当初尘的烙铁转移了方向,从断臂烫到他胸口之时,他俊郎的眉再也没有因为疼痛而皱起,他面如死灰,目中更是捕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师父净空法师出现在了眼前,他一脸的慈爱,在冲着自己笑,途生也想上扬起嘴角给他一个笑容,可是心中蔓延的最后一丝温存都被苦涩所替代!
他哭了,哭的泣不成声,哭的泪如雨下!
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在南山寺,他曾大义凛然的劝导过所有在迷途中崩溃绝望之人,师父说过,他天生有慧根,可知常人所不能知,可见常人所不能见,他可以带领众生逃脱疾苦,可此刻,他自己反倒是这最可怜之人!
初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像他这般嚎啕大哭过,他折磨过很多人,也看着很多人在自己手中惨死,凡人在面对酷刑之时,是会怕到哭,但似乎从没有一个人像他这般泣不成声。
手中的烙铁被收回之时,初尘皱起了眉“你知不知道,你哭起来的样子,像个娘们一样!”他的手捏这他的下颌,用力将他的头抬起。
“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他双眼猩红,颤栗地发出哀鸣般的祈求。
可初尘不光没觉得留情,反而戏谑道“我也想杀了你,可魔尊不肯啊!”他嘴角带笑,连眼睛也在笑的又言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念了一辈子的佛,到头来佛渡你了吗?最后时刻,还不是像狗一样,去祈求魔的成全,我记得我当初警告过你,背叛的下场会很惨,但你这和尚,偏要自己作死,你说怪谁?”初尘刚说罢,便挥袖,松开捆绑途生的铁链。
失去了支撑后的途生像一滩死水一般瘫软在地。
“后悔吗?”他再问。
途生已经全身疼到抽搐,他不想再与他争辩,竭力将全部内力聚齐于左手之上,想给自己致命一击,却在得手的最后一瞬被初尘抬脚踩在了腕部。
“你这和尚倒挺犟,说了不让你死,你还偏要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是吧?”一声吼完又在他胸口狠狠补了一脚。
途生被打到口中鲜血四溢,初尘为了不让他再度昏迷,一边对其拳打脚踢,一边往他体内注入内力恢复伤口,为的就是让他疼,但却不让他死。
小七看着垂死挣扎的途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经彻底泪目,初尘的暴行还在持续,小七也无力去阻止,只得哭着开启虚影幻境向江晟求救。
此时,已是冰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