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却没再接话,身体毛发随它饮用血液而变得光泽明亮,吴贰忍不住伸手抚着白月后背,也惊叹于眼前这一幕,至此,白月才将那段千年前遗落的历史真相道明:
秦始皇三十四年(公元前213年),始皇称帝后的第七年,因丞相李斯谏言,始皇下诏‘焚书令’,废百家书以愚百姓固集权。第二年,又因方士侯生卢生逃跑怒而‘坑术士’四百六十余人,即便是今日,‘焚书坑儒’事件依然震惊华夏,只是在这些被坑杀的术士中,侥幸有三位懂借尸还魂之术,他们逃出后,为避暴秦之后的乱世而隐居外海,愈百年,这三个人与侯生、卢生分别在朝野之外建立了自己的家族,这便是后来的五大家族:玄山、方医、衍命、界相、断卜。
而巫族,早在周朝之际就已存在,景王二十五年(公元前520年),周景王去世,嫡长子不久亦去世,周王室在继任问题上发生内乱,嫡次子王子丐被立为周敬王,庶长子王子朝将王子丐驱逐出王城洛阳,并自立为王,敬王四年(公元前516年),晋国出兵支持周敬王王子丐复位,王子朝见大势已去遂携周室典籍奔楚国,后人逃散进巫山,食草果腹,身体渐具通灵之能,经百年继续东行于琅琊山隐居,借以《周术》成为了一个掌控祭祀之法的小部族,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始皇东巡至琅琊,遇徐福从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寻仙药未果而归,正欲降罪,徐福却推脱出海后不久就在芝罘遭巨蛟阻拦,于是率众再次出海,其实徐福未向始皇将真正真相言明,他为始皇求仙问药数十载,虽没有获得实质可服的长生不老药,但却得知了一种可得永生的力量,而这个力量,就藏在琅琊山万丈墨渊之下,徐福表面上为始皇出海猎蛟,暗中却将《周术》上记载的灵娲之力秘密告知了五大家族,并借五族之手胁迫巫族为其打开墨渊中的永生之门,只可惜啊,上古娲皇神力岂凡人可轻易窥探,巫族最后虽倾全族之力打开了那扇古玉巨门,但也明白,此举有悖天道轮回,整个巫族所有大小祭司事后纷纷自绝于古玉门前以谢窥探天机之罪,而五大家族则深陷天谴的命轮中,虽拥有了不死之身,却落个万世劫苦的下场,如今要想重新扶正已堕落的命轮,就需将天地五灵素重归永生泉。
吴贰和外婆静静听白月述说完,村野沉沉夜色里,两人俱都长久沉默,虽然白月没将自己如何变成不死之物的事情说出,但吴贰也想象得到,这起强行开启永生之门的事件中,一定还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至少他知道的是,两千多年前周朝典籍的遗落时至今日依然是历史界的不解之谜,人们只知《易经》即《周易》,甚至有孔夫子读周易韦编三绝的典故,原来所谓《周易》,其实是《周术》与《易经》两本典籍么?既然都说读懂《易经》便可通天博古,那么这本早已遗落的《周术》倘若当真记载了永生之力的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于是吴贰问道:“既然只需将五灵素重归永生泉就可脱离苦海,为什么五大家族不同心协力呢?”
白月轻轻一笑:“这话说着容易,做起来可比登天还难,五大家族中,有两族是侯生、卢生的后人,其余三族的祖先是当年始皇坑杀术士当中的幸存者,这三人差点因侯生和卢生的逃跑而命丧黄泉,这几族间积怨已久,虽因共赴永生之道而止戈息武,但最后五族均未得善果,旧怨未消再添新恨,他们各族宁愿靠屠戮夺取他族灵素,也断不会再放下怨恨共进退。”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五大家族的人如果还活着,那岂不是已有几百岁的年纪?”吴贰兀自咽了几大口口水,这要是《周术》流传了下来,但凡有一人能精《周术》通《易经》,那岂不是成了活神仙?而白月似乎讲了这么多也累了,索性把眼一闭,趴下身体说了最后一句:“这很稀奇吗?我不也有千年之龄了。”
看着它如此猫性的姿态,吴贰不免露出苦奈神色,祁芙贞得知了这么多关于绮里家族的过往,内心反而清明畅快许多,叮嘱他把白月抱去房里好好休息,吴贰依言,起身的时候摇头叹息道:“长得这么漂亮只可惜是只猫,要是能成为人该有多好……”
次日中午,等吴贰和白月拖着饿肚起床开门,一见堂屋饭桌上满是佳肴,吴贰徒手就要上桌,奈何平日里外婆对他管教甚严,看他蓬头垢脸的模样,斥责道:“不洗漱就想吃饭,咱家可没这规矩啊!”
吴贰只好悻悻然起身,瞧了一眼白月,看到外婆还特地为它单独准备了食物,正要走开,谁知一旁的外婆却又忽地抓住他手臂,“等等!你再把脸侧过去。”
“怎么了,外婆,一大早这么神神叨叨的?”吴贰撇了撇嘴,祁芙贞一把转过他下巴,让他的脸向着阳光的方向,良久,老人才开口:“是我老了眼花了?怎么我瞧着你右眼的瞳仁也和白月一样覆着蓝色。”
“啊?”吴贰微微一惊,连忙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扒开自己看不见东西的右眼,真如外婆所言,不知何时开始,右眼瞳仁的确有了淡蓝的光泽,难道跟白月有关?
洗漱打理完毕,吴贰回到堂屋,想就此事询问白月,于是边吃菜边露出讨好的面容:“白月呀,我这右眼自从古刹里回来后,就再也瞧不见东西,是不是真的失明了?”
“咚~!”坐在吴贰对面的外婆一下没扶稳手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