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易青山压了压手,一个个商界大佬都胆战心惊的坐下,屁股只敢沾椅子的一条缝,像是小学生一样,专心致志的听讲。
但是饶是他们之前做了各式各样的推测,也没想到易青山只用半分钟说了三句话。
“兴衰荣辱,自有天道,李家的小事不必过于思量。”
“本将不会做生意,也不想学,只会杀人。”
“胡先生的生意一直做得不错,你们多学学。”
说完,易青山将自己身边的茶杯斟满。
众人明白,这是要送客了。
大家反应不一,有的表情坦然,有的眉头紧蹙,还有的一脸懵逼。
“丁大黑,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一出门,一个圆滚滚的中年人便低声朝身边的人询问道。
“嘿,何大肚,你是不是脑子都长胃里了,这都听不明白?”
那人反唇相讥:“那位爷先说李家是小事,意思就是让咱们当做没发生,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要打李家剩余产业的主意。”
“是这个意思?你可别蒙我。”绰号叫何大肚的人露出狐疑的神色:“他这种身份还看得上那三瓜两枣?”
他的产业和李家最相近,原本还想着这次李家倒台,自己能够趁势更进一步,但是姓丁的那么说他又拿不定主意了。
“嗨,咱俩多少年交情了,我能骗你?那位估计是为了不让金陵城起太大的波澜,要不你以为他让咱们跟胡家学啥?不就是学那个本本分分吗?这是在敲打咱们呢。”
姓丁的男子撇了撇嘴:“你说咱敢不学吗,李家什么样你是没看见?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是定规矩呢,以后这金陵城商界以胡家为尊,谁要敢唱反调,那位可是敢杀人的。”
看着丁大黑一脸得意的样子,姓何的一脸嫌弃:“你得意个什么劲?看这么明白有什么用?你敢不听吗?”
“不敢……”
“那不结了……”
看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易青山缓缓坐下。
大仇得报,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也许,这么多年的经历,让他根本不把李家放在眼里。
之所以这么拖沓,也是为了让李家多一些恐惧和后悔吧。
这些年他见过最奇崛的峰峦、最高傲的天骄,手握日月,脚踏星辰,天机气运一袖囊括。
金陵城这些令人惊叹的桥段,对他来讲只是寻常往事而已。
易青山正感意兴阑珊,老杨悄悄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哦?有意思,看看去。”
易青山淡淡哼了一声,取上披挂,大步流星出门而去。
……
而此时的城主府中,金陵城各位高层齐聚一堂,气氛却很是压抑。
一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中老年男子正坐在薛元坤的对面,慷慨激昂。
“城主,宋长青身为一区之长,不想着造福民众,却大肆收受贿赂,实在是罪大恶极,我建议立刻将他拿下查办!”
“大人,属下冤枉啊。”宋长青头上冷汗直流:“属下一直兢兢业业,严于律己,从来不敢越轨之事啊!”
“严于律己?”那人冷笑一声:“那你解释解释以你的收入,你女儿哪有钱买一千万的珠宝?”
“我……”
看着眼前的场景,薛元坤满脸铁青,头大不已。
说话的叫李元任,是金陵城御史,其权势甚至要超过副城主马东恒,几乎能与自己分庭抗礼。
他是沈王族的铁杆附庸,原本金陵城城主这个位置应该是他的,但是因为暗刃想在沈王族的腹地插刀子,因此将自己派了过来,坐上了城主的位置。
所以不论是从私人感情,还是从上层斗争,李元任一直视自己如仇敌,天天唱反调,这么多年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虽然自己是一城之主,但是在龙盟,御史都是独立在外的,位置很是超然。
而且二人背后都有势力,所以一直旗鼓相当,谁也斗不过谁。
这次李元任突然发难,而且手中证据确凿,着实打了薛元坤一个措手不及。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薛元坤一眼就看出这老小子的目的根本不是收拾宋长青,而是对付自己啊!
谁不知道宋长青是自己的人!
薛元坤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李大人,这件事还有一些疑点没有搞清楚,我建议成立专案调查组,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宋长青自己不干净,还是有人陷害他。”
“城主大人,我觉得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李元任断然拒绝:“若是大人拿不定主意,属下就给燕京发专报了!”
“你!”
薛元坤大怒,杀人诛心啊!
他知道李元任敢这么说就一定敢这么干,毕竟这次证据实在是太清楚了。
“当然,长青的为人我也是了解,我也觉得他是冤枉的。”
还不等薛元坤说话,李元任话锋一转,反倒是向着宋长青说话了。
这下子不但薛元坤,连宋长青自己都迷惑了。
他赶忙站起身来,诚惶诚恐的说道:“李大人明鉴,下官感激不尽。”
“我话还没说完呢。”李元任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虽然洁身自好,但是说不定就有那些想要谄媚的小人,所以你好好想想,是什么人会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讨好你。”
说着,他的身体朝前探了探,双目逼视着宋长青:“你放心大胆的交代,不论是跟什么人扯上关系,本官都保你无事!”
图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