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汽车站,初冬的风夹带着寒凉,路上的行人都不由缩了缩脖子。
车站里,一辆公交车上已坐了不少乘客,司机蹲在路边,边往水烟筒塞上烟丝,边催促坐车的人。
一个中等个子,身穿灰色毛衣,背着黑色背包的年轻男子,正准备上车。
两个染着黄发的青年,也背着黑色背包走了过来,他们把之前的男子挤到了一边,蹿了上车。
“东业,等一下。”
刚跑过来的彩凤妈叫住了要上车的青年。
“大妈,今天天比较冷,你怎么来了?”
东业把毛衣领往上拉了拉。
“昨天给你的电话是云汉酒店的,如果你找不到,还可以打湘湘家的电话,她跟彩凤是好姐妹。还有,这是今天早上大妈包的粽子和包子,你拿着路上吃。”
说着彩凤妈把还冒着热气的保温箱递给了他。
“天太冷,你快回去吧,我争取过年和彩凤一起回来。”
东业上了车,司机也站起来,踱踱脚上了车。
车很快开到了红县的客运站,东业一下车就赶着往旁边的长途汽车站赶。
那两个黄毛青年也跟在他身后。
在长途汽车站,东业很顺利买到了马上到点发车去云城的车票。
上了车,他把背包放在座位上方的行礼架上,才坐在座位上,从保温箱里拿粽子吃。
“兄弟,你的粽子挺香的。”
坐在身边的黄毛看着东业手里的粽子。
“你们也是从清河镇坐车过来的吧?来,你们也尝尝。”
东业拿出两个粽子递给了他们。
“嗯,谢了,这粽子真好吃。对了,你是到云城去打工吗?”
一黄毛吃着热乎乎的粽子,随口闲聊。
“是的,我准备到云汉酒店去,你们也是去云城打工的?”
“不,我们是去云城办事的,这事要是办成了。。。”
另一个黄毛戳了一下他,打断了他的话。
一路上,彼此不怎么有话,各自打着瞌睡。
第二天一早,车到了云城,乘客拿着行礼匆忙下车。
东业拿到背包,准备找零钱坐公交车去云汉酒店。
拉开背包,里面放着一套衣服,下面还有很多袋面粉,这背包根本不是他的。
他拿着背包,飞快下车去找那两个黄毛。
云城的汽车站和红县的不一样,这到处都是人,先下车的黄毛淹没在人流中,东业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东业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背包不见了,他连坐车的钱都没有。
东业蹲在汽车站门口,他希望黄毛发现拿错包,可以回来找他。
天黑了,人群中并没有看到黄毛的身影,保温箱里的包子和粽子已经吃完了,东业又冷又饿,抱着背包蹲在地上睡着了。
云汉酒店门口,两个黄毛一直紧紧盯着进出的身影。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在车站等着我们回去?要不我们先回去看看?”
“哪有那么傻的人?他说了要来云汉酒店的,我们还是在这守株待兔好了。”
“万一他发现拿错了,打开背包,交给警察怎么办?”
“他应该会先来云汉的,你别胡乱猜测,先等着。”
两个黄毛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嘀咕着,眼睛时刻紧盯着酒店门口。
“这天都黑了,他要来早来了,我们还是回车站再看看吧。”
等了一天,眼睛都盯得酸痛,也没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其中一个黄毛提议。
“那就坐车回去看看吧。”
守了一天,两个黄毛终于离开了云汉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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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醒醒!”
东业睁开眼,看到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他赶紧站起来。
“天这么冷,你怎么坐在这里睡觉?”
一名警察和气询问。
“下车时,别人拿错背包了,我坐在这里等,希望他发现拿错了会回来,可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他们,你们可以帮我找他们吗?”
东业把手中的背包递了过去。
其中一个瘦高的警察拿过背包,打开一看,飞快和同事交换了眼色,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从哪里坐车过来的?知不知拿错背包的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背包里面装的是什么?”
看到警察严肃的样子,东业心中惊慌:“我从红县坐车,今天早上到的,那背包我打开看了,就一套衣服和一些面粉,里面本来一分钱都没有,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饭。”
“那你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吧。”
瘦高个警察过来拉着他,另一名警察拿着背包,走向警车。
远处,两个黄毛刚赶回到车站,看到东业被警察带走,忙闪入人群中。
“那人就是个傻子,居然一直在车站等。”
“早跟你说了,先回这里找,你非得跑去云汉酒店,现在货被警察截了,大黑痣非宰了我们。”
“不管了,先回去找点爷吧。”
两个黄毛消失在人群中。
云汉酒店后厨,前台秦双走了进来。
“彩凤,有人打电话找你,说是让你去长途客运站的派出所接人。”
“哦,知道了,谢谢你,秦双。”
彩凤放下手中的雕刻刀,赶紧去换衣服。一定是姑父的远房表侄邓东业,他怎么到了派出所呢?
彩凤打车赶到了派出所,她走进去找到一个警察问:“同志,我是来接邓东业的,请问他在哪?他出了什么事?”